icu——重症监护病房。
沈严在手术结束后,就被送入了icu。借着程晋松母亲在这里工作的便利条件,医院给沈严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监护病房,而程晋松则是跟医生申请下来了进入陪床的权利。省医院的医生都知道程晋松是张医生的儿子,而且又是伤者的同事,架不住这人的软磨硬泡,只好让他在保证不影响医生工作的情况下,晚上来这里陪床。于是,这三天他白天跟着警队去进行调查,晚上就回到医院在病房过夜。对此,沈皓感到很不好意思,然而程晋松只是笑笑:“我的命都是你哥救的,这个时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三天里,来探视沈严的人几乎没有断过。市里、局里的领导,警局的同事,程父程母,因破案而与沈严有过接触的人,还有一些程晋松完全没想过的人——李光玫,姜建东,以及陈东……
对于陈东的到来,程晋松颇为意外。
“在澳洲听你提起,我就打算过来看看程老师了。可我一过来就听到你们出事的消息……”病房外,陈东问程晋松:“沈严现在怎么样?”
“人还没醒,不过医生说他的各项体征都在好转。”
“那就好,我以前在h市也跟他有过些接触,他人很不错。好人会有好报的。”
程晋松点点头:“他很坚强,我相信他能挺过去。”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陈东便准备告辞:“我跟你爸爸约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谢谢你过来,等沈严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陈东点点头往外走,临出门前,却又回过头来:“小程啊,你也多注意休息。沈严后面康复得不少事,你别先把自己累垮了。”
程晋松点点头:“我明白,谢谢陈哥。”
陈东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去,却见程晋松已经返回了病房之中。陈东望着那扇关上的房门,脸上显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复杂表情。他在那里矗立了好长时间,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第四天的傍晚,沈严终于苏醒了过来。
沈严醒的时候,程晋松正在病床旁打盹。朦朦胧胧中,他就感觉到手中沈严的手动了一下——这些天,程晋松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一坐在床边他就会握住沈严的手,这样沈严一旦醒来,他会立刻知道。
果然,当程晋松看向床头的时候,沈严已经睁开了眼睛。
“沈严?你醒了?”程晋松又惊又喜。
沈严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话。程晋松帮他摘掉了口鼻上的呼吸罩,俯首凑过去。
“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你知道你当时伤得有多严重么,吓死我了……”
想起当时的那一片血红,程晋松仍是心有余悸。
“抱歉……”沈严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怎么样,你身上感觉如何,疼不疼?”
听到这话,沈严微微动了动眼睛,似乎感觉了一下身体,然后便皱起了眉头。程晋松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疼?”
“肚子……”沈严眉头紧了紧,看到程晋松担忧的表情,却又松开:“还好……好些了……”
“你肋骨有骨折,腹部也有道伤口,医生已经给你缝了针,现在可能有些疼,等伤口长好就好了。”程晋松说。他们后来还原过现场,炸弹主要都安放在了礼堂的上方,他们俩所碰到的是最外围的一枚,也是威力最小的一个,所以几人才能逃过一劫。虽然沈严腹部的伤口较大,但有外衣阻挡,创面其实并不深,那个血管是被骨折的肋骨刺破的,而主要的脏器并没有大的损伤——以爆炸受伤而言,这简直可以算是奇迹。
“对了,”程晋松突然想了起来,“沈皓就在隔壁,你等会儿,我去叫他过来。”
“好。”
沈皓正在隔壁的病房睡觉——程晋松借母亲工作之便,在沈严病房隔壁弄了一间单人病房,算做他自己的病房。然后他在里面加了张床,用来让沈皓休息。当沈皓穿戴好无菌服,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沈严时,他只叫了一声“哥”,而后便红了眼眶。
程晋松摸摸沈皓的脑袋:“行了,你哥都醒了,你就别这样了。”
沈严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想去拉沈皓的手,可使了好大力气也只挪动了几根手指。沈皓见状会意,伸手过去,握住了自己哥哥的手。
“抱歉,”沈严微笑着对沈皓说,“你吓坏了吧?”
沈皓倔强地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看着这兄弟二人的模样,程晋松露出了微笑。
沈严从昏迷中醒来,也就标志着他度过了危险期。第二天,探视大军一拨又一拨地涌到了医院。每个人都为沈严能醒来而感到开心,大家也都给沈严带来了好消息。首先,所有在爆炸中受伤的人,现在已经都脱离了危险;其次,董文勋的犯罪事实已经全部调查清楚,已经将卷宗移交到了检察院;最后,为了表彰沈严在这起爆炸案中的英勇表现,经过上级决定,授予沈严个人二等功。重案组与法证组也荣获集体三等功。
当然,在所有消息之上,最令所有人开心的是,经过详细的检查,医生表示爆炸没有对沈严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只要安心地修养一阵子,他就可以完全康复。
老天,终究是仁慈的。
“所以啊,你这段时间就给我吃好喝好休息好,什么时候全都好利索了,才能出院。”程晋松说着,将一勺鸡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