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畜生,”慕璟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过去一脚把他踹倒,“那是你亲哥,亲哥,你害死了他,你还高兴……”
“驸马,驸马息怒……”差役将他拉开,才从他脚下扯出来鼻青脸肿的宋恩。
“不是我,是他自己,”宋恩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吐了一口,满不在乎,“他太想升官,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去去,去叫他画押,叫他画押!”魏绰忍无可忍,随堂的录事点头,递了口供给宋恩。
他瞟了一眼,一把推开,“画押,画什么押,我不过编了个故事,你们就相信了?真是可笑。”
鲜少遇上这般当堂翻供的无耻之徒,那录事举着口供进退不得,魏绰三两步迈到他跟前,怒道:“众目睽睽,皆听见你承认罪行,字字记录,人证俱在,由不得你不认。”
“我没承认,是你们逼我的!”他索性扬起脖子,“瞧见没有,我这一身伤就是被打出来的,你们严刑逼供,我不得不按照你们的意思说话。什么人证,我不认识,不知道。”
“你……”
案犯当堂翻供,定不了案,刑部又无法复核,便是要推翻重来么?王进维皱眉,低声道:“殿下,您看……”
长孙姒看了顺地撒泼的宋恩道:“严刑逼供?只怕宋郎君长这么大,身娇肉贵的,也没见过什么是严刑,劳烦魏京兆好好照顾宋郎君,可莫要打死了。打伤了救回来,再给他续上,什么时候承认什么时候为止。”
“臣领旨!”
宋恩慌了慌,怒道:“指责我为非作歹,你草菅人命,不怕别人耻笑么?”
“我今儿就是一刀砍了你,甚至你命中的贵人,我看谁敢说半句?”她俯下身,笑眯眯地道:“顺带告诉你,你心上的张娘子,无论生死都不会嫁给你,她恨你入骨!”
差役拖着宋恩走远了,张惠栀的尸体也重新安置好,通知了她阿娘张氏。
慕璟站在廊下生闷气,“我说阿姒,那样一个……啊,你留着他做什么,早处死早了事,我瞧着他就想一刀宰了他。”
她抬头看了眼西沉的日头,眯了眯眼睛,“我也想,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挖不出他嘴里那个贵人,就这么放弃么?那人行动谨慎,不曾露面也为留下只言片语,如何去找?所以就留下宋恩这个活饵,他若是来除,兴许还能留下把柄!”
“万一他说谎呢?”
“他对宋乔的恨意和嫉妒没有说谎,他早盼着宋乔死,就可以独占宋家和张惠栀。那人便是利用他这种心情做了一个局,以高官厚禄为诱饵,让宋恩说动宋乔替他进宫卖命;无论事成事败,都不会叫宋乔活着,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满足了宋恩的念想。即使事发,宋恩被捉,也不晓得他姓甚名谁,最后抵命的也会是宋恩。宋恩一死,风头一过,这件事谁还会记得?”
“阴险!真可谓阴险至极,”慕璟连连感叹,“这样的人必然是老谋深算,一看就是久经宦海的老贼!”
长孙姒无比赞同,“一个同我作对,又久经宦海的老贼,满京城筛一遍也就那么些……”
“哎哎,”他打断她的话,“不能因为我阿爷待你不好,你就怀疑他吧?他是个老古板,才没有这些花花肠子!”她笑,就听有个差役来报,张氏看完女儿的尸体,求见殿下!
“没说什么事么?”
那差役很是疑惑,“没说,就说她本名姓乔,名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