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厮打定了主意不肯泄露半句,她捏了捏手里的脂粉恨不得全扑到他脸上去,“昨天下地坑你们事先知道崔荀的主意,就故意做给他瞧,最后陷在他手里?”
“对!”
“你们也事先知道慕璟,借机把他引出来?”
滕越翻了个身似乎很避讳这个话题,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是。
“你们设定好了这个路线将我送出城,南铮一个人留在城里对付崔荀?或者说,对付他突然的起事,这样说来崔荀临时更改了主意也是你们所为?”
滕越一骨碌爬了起来,接着天上有银白的信号弹闪过,簇开了小小的一丛花转瞬即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他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说,我也不知道。至于他留在城里,他身边的人虽说被崔荀发现不少,但是余下的足够他应付今晚的局面。崔荀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他听说黔中道的府兵借围剿流寇的机会昨日已经靠近渝州边缘,旗帜鲜明,他自己沉不住气这怪不得谁!”
她觑他一眼,“黔中道上军都督庞至是安国公的门生,竟然也被你们游说了,你们真是好大的面子呐?”
滕越摆了摆手,皱着眉头看着前头跑来的一个侍卫对她道:“这功绩还是你家南铮的,和我也没什么干系。等见着人要杀要剐,你随意,别牵连我……什么事慌成这样,回魂了!”
那侍卫被他连声呵斥,好容易稳住了魂,“副统领……”
“哎,会不会聊天?能不能愉快地换个称呼,什么副统领,我不爱听!”
长孙姒简直能烦死他,转身对那恍惚的侍卫道:“是不是渝州城里出什么事了?”
他点头,“殿下,渝王好像发现您没有随军,下令关闭了渝州城门。周围六个县留守的驻军闻信遣了起兵和步兵,过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合围到这里搜山,待不了多久。”
滕越冷笑,抬眼望林子外打量,“崔老头儿也是闲的,不是说直捣京城么,半途竟然腾出手来抓人。这河里不是备了人么,到这个时辰怎么还不来?”
那侍卫低头道:“来不了,渝州城四围戒严,但凡见到马匹一概充军,车驾船只都焚烧殆尽了”
“崔荀是彻底疯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三两步迈到林子外头找寻出路。长孙姒端着手看着远处烈烈的火光,琢磨了半晌才问道:“六县的驻军往渝州压,人数不少,不可能只为了找我。除了黔中府兵北上,北边是不是也有伏兵南下了?”
那侍卫见滕越不置可否,这才大着胆子说:“是,陇右道府兵为首,包括京中能调集的神策军前日已经渗透到剑南道。崔荀发现已晚,举步维艰。”
崔荀既然已经事先得知起事困难,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方才看府兵出城的模样丝毫没有杀伐的紧迫感,而周遭的将士仍旧源源不断往渝州城进;另一方面收缴船马,形成一派守城迎战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是渝州城城墙不甚牢固,周围也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围剿的府兵若是想攻城虽然耗些时日但未必攻不下。而且崔荀最后见她时有意出城,主将估摸着也都跟着去了,又不是迎战的打算,他到底想做什么?
长孙姒又问道:“崔荀出城了吗?”
侍卫摇摇头,“没有,据说还在王府里。”
不可能!
她皱眉头,崔荀奸猾的很,方才备装一副出远门的打算。何况得知了重兵压境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府中坐以待毙?
她来来回回地踱步,不小心撞上焦味深重的树——
转头三两步到了滕越跟前,“给南铮传信,崔荀大概是要放火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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