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而下的男子正是洛如初。
“刚才沐弦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怎么看?”沅天洛道。
洛如初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道:“现在才来补救,不觉得太迟了吗?”
“什么意思?”沅天洛听得一头雾水。
洛如初眼神闪躲,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
“是和母皇有关吗?”沅天洛试探道。
“罢了罢了。”洛如初嚷道,“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早晚也会知道的。天洛,你要相信,这世上有毒蝎心肠的人,却也有人不计回报,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她又不是小孩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能不明白,还需要他洛如初苦口婆心地解释给她听?沅天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也是,洛如初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小心。的确,这么多天,他也看出来了,沅天洛绝非软弱之人。况且,她也有权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毕竟,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她息息相关。
“沐弦月,她其实是你的表姐。她的父亲沐封是你母皇的堂兄。因为慕容熙忌惮这个姓氏,所以把沅姓改为了沐姓。慕和沐同音,也算是慕容熙的恩典。”洛如初说道。
“所以,当年的事,沐家参与了,对吧?”
洛如初点点头。
“恐怕金家也脱不了干系吧?”沅天洛沉吟道。
“的确如此,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沅天洛淡淡道,“‘一抹红云’是女相南宫婉秘制的胭脂,听闻她自视甚高,从不屑与群臣结交。可从沐弦月和金景萱之前的表现来看,二人明显是用过这胭脂的。既然不会是南宫婉送的,那就肯定是南宫婉死去后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这金家和沐家,恐怕出了不少力吧?”
说出这些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洛如初背在身后的双拳暗暗攥紧。
洛如初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心头的痛楚犹如泉涌般喷涌而出,脸上的神色亦染上了深深的酸楚。
看到洛如初不对劲,沅天洛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被唤醒的洛如初隐去脸上的悲伤,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有朝一日,我们要让所有曾给我们带来伤心回忆的人,付出同等的代价。”沅天洛知道,如洛如初那般刚毅的人,需要的不是毫无用处的轻飘飘的安慰,而是一份坚定的目标。那目标,是努力的方向,是支撑他步步前行的动力。
沅天洛所说的话,正好言中了洛如初的心事,激动之下的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沅天洛的手,眼神中的热切显露无遗。
沅天洛惊讶地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这洛如初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儿。
“咳咳,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百里奚和手拿折扇,笑得轻佻而放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洛如初羞了个大红脸,羞臊不已。可只顾着害羞了,忘了松开沅天洛的手。
百里奚和不客气地调侃道:“啧啧,一向堪比冰山般冷清的影尊竟然会脸红,我百里奚和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沅天洛亦是脸颊通红,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洛如初力气太大,她根本无能为力。旁边又有百里奚和瞧着,一时之间沅天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还是百里奚和看不下去了,扬起折扇敲在了洛如初的手上。洛如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慌忙松开了手。
沅天洛看看洛如初,又看看百里奚和,惊叫道:“你们认识?”
二人神同步,鸡琢米般地连连点头。
百里奚和指了指洛如初,道:“你不是想知道之前是谁假扮我吗?喏,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想起之前假扮百里奚和的时候所做的那些无厘头的事,洛如初又成了一个大红脸,他看着百里奚和,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说着,就要追上去揍百里奚和。
百里奚和慌忙闪身躲在沅天洛身后,只露出个脑袋:“能怪我吗?是你要假扮我,又不是我要你这么做的。要怪只能怪你太较真儿,非要假扮我这么有个性的人,还要装的那么像我。还别说,你假扮的还挺成功。不过,就算是你假扮我,你的姿容也比不得我的万分之一。”说完,百里奚和挑衅地朝着洛如初吐了吐舌头。
沅天洛惊讶不已,洛如初一直不苟言笑,挺稳重的一个人。之前假扮百里奚和的人竟然是他,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儿。
看百里奚和躲在沅天洛背后,洛如初有力使不出,一番思量后,妙计在心中闪现。他恢复一张冰山脸,冷声道:“百里奚和,你如今在宫里露脸的机会太多了,免不了会惹人注意。不要随便到公主这里来,不然会给公主带来麻烦。”
“好你个南……难缠的主儿,你公报私仇!”百里奚和说得咬牙切齿,尔后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儿。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洛如初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沅天洛略一思索,道:“有时我遇见的,是真正的百里奚和吧?”洛如初这样不苟言笑的人,有些事还真不是能装出来的,比如,百里奚和对于“一抹红云”的狂热。
洛如初笑着点了头,表示默认。
觉察出洛如初的尴尬,沅天莞尔一笑,岔开了话题:“你说百里奚和来这里不方便,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