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景萱低下头,她不得不承认,慕天洛说的,有几分道理。
“虽说慕容熙现在被李统领关了起来,可是他的人很快就会意识到不对,到时候我们只会更加不利。至少,现在你和我站在同一条船上。所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此前在你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金景萱看着桌案上昨日为慕天航准备的衣服,心下凄然。花朝节一事,她金家的地位已大不如前,即便仍似从前,也绝不可能与慕容熙为敌。可慕容熙杀了她的航儿,这滔天之仇,要她如何能忍。
“你想知道什么?”有了打算之后,金景萱问出了口。
“此前你这里的高手呢?”
“在花朝节那天失踪了。怎么?不是你派人做的?”金景萱有几分不解。
“不是。那后来你这里的高手就是慕容熙的人了吧?”慕天洛试探道。
“没错!”回想起慕容熙出现在她宫里那日的情形,金景萱仍胆颤不已。那日,花朝节上,她被沐弦月下令禁足露华宫。回到宫中后,她就在寝殿内看到了慕容熙。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直到慕容熙冲上来握住了她的脖子。她才恍然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慕容熙还活着。
当日,慕容熙握着她的脖子,眼神狠辣无比:“金景萱,你竟然觊觎皇位,真是该死。”之后,就把她踢翻在地,踹了出去。她的天航来阻止,也被踹飞了。如今,回想那一日,尽是周身无尽的疼痛和天航痛苦的喊叫声。
可那日,慕容熙并未下死手。金景萱仍记得,那日慕容熙的脚踩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道:“今日,我不会让你死,并非是我仁慈,而是你们要死得更有价值些。”
那时,她以为慕容熙尚顾念父子之情,所以才没有痛下杀手。直到今日,她亲眼看见,慕容熙吩咐手下的人一剑刺穿了天航的胸口。她去阻止,亦被一剑刺向腹部。
慕容熙,你枉为人父!想到这些,金景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想到慕天洛此前所说的话,金景萱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之后,便伏在床榻上,痛哭不止。
虽然,之前慕天洛就已经猜到,这些事是慕容熙的手笔。但听到金景萱亲口说出来,慕天洛仍觉得很是震惊。慕容熙,她的父皇,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嫁祸给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人,如何能被称为父亲,如何能被称为,人?
慕天洛内心愤懑不已,问向身后的冰墨:“李统领把人关在何处?”
“冷宫内的地牢。”冰墨答道。
慕天洛疾步走出,她要去亲自问问他,问问他如何狠心,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地牢之内,油灯昏沉。
慕天洛看着背对着她站在墙角的慕容熙,问道:“你真是慕容熙吗?不是易容,不是顶替,不是冒充?”
慕容熙回过身来,面对着慕天洛,狂笑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蠢。蠢到事实都已经发生,却还是不敢相信。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没有易容,没有顶替,没有冒充,我就是慕容熙。”
“可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慕天洛失控地吼道。
“那又怎样?”慕容熙不屑地笑了笑,“觊觎我的皇位的人,都该死!”
“那我呢?我在宫外过得好好的,我从未觊觎过你的皇位,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宫,为什么要拿天航的死来陷害我?”慕天洛终于忍不住声泪俱下。因为缺失,所以渴盼。她不期望自己的父皇多么温和慈祥,只愿他和这世间所有的父亲一样,对儿女有着最基本的疼爱。可是,结果呢?
“我苦心设局,为的就是将你身后的沅族暗影一网打尽。”慕容熙咬牙切齿,神情狰狞如末世的恶魔。提起沅族暗影,他就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沅族暗影,他何须如此苦心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