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玉的脚步又在后退，朱颜苍白，颤声说：“王爷，妾身与您夫妻一场，您怎能如此怀疑妾身……”
“怀疑你么？这不是怀疑，是肯定。”萧朗轩好整以暇的举杯浅啜了口酒，悠然淡定：“证据确凿，我已经可以将你送官了。”
薛素玉的语声更加战栗：“证据确凿？王爷，哪里来的证据确凿！”
萧朗轩浓眉一拧，双目一张，卷起无尽威风与严峭，倏然站起身来，此时亭外脚步匆匆，赶来某名侍卫，双手捧着小檀木匣，快步来到了萧朗轩身边。
萧朗轩将匣内的一份字笺拿起来丢了过去，薛素玉闪之不开，竟让纸笺给砸中脸庞，她惊啊了一声，双颊与鼻梁上有些麻痛，她左手捂脸，右手逮着纸笺，定睛望下，心头骤寒。
纸笺上稀稀疏疏写着几个药引名字，正是以乌合草为素材所配制的毒药，这正是她自己亲笔写过的……她知道，萧朗轩认得自己的笔迹。
萧朗轩在盯着她，那眼神就好似盯着一个落进了猎人陷阱的狐狸：“证物还不止一件，全都收在匣子里，你自己慢慢观摩吧，瞧瞧你是否将这些全都否认？想要人证我也有，今天你差遣恭锦出门去了，可惜她的人如今还在本王的回涛苑内！”
薛素玉双腿发软，几乎有想坐倒的感觉，绝望终于缓缓在心底弥漫了上来，直到把整个胸臆全都占尽，犹如一种恐怖的力量，堵塞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我堂妹，我怎么可能害死她！”她失控地叫喊。
这是她所余下的为自己脱罪的唯一理由。
“不，她根本不是你的什么堂妹。”萧朗轩淡淡说：“薛三娘原名柳三娘，为了进府来，当初才充做你的亲戚，她是你的师妹！你当年拜过雁山派的毒心老人为师，没错吧？这个配制乌合草的手法，也是当年学会的，柳三娘本是你想拉拢的势力，所以当初才同意让她进府，但最近这半年你觉得她的势头越来越张扬了，可以不听你的话，几乎想有压倒你的趋势，几天前你们是不是还曾争执过一场？所以你想下手将她铲除，顺便找个妾妃里最好欺负的凤卓当自己的替死鬼……”
薛素玉越发心惊战栗，所有的事都瞒不过萧朗轩，他将她的底已摸透了。
萧朗轩冷冷说：“上次柳三娘想趁机接近我，想必是让你瞧见了吧？我虽未对她表示，但从那之后，让你对她真正嫉恨起来，你有铲除她的理由，凤卓与她无冤无仇，先前都没接触过几次的人，凭什么去害她？”
薛素玉无言可对，无话可说，纤手暗暗的捏紧，莹白的手背上青筋隐隐。
她最终咬牙说：“王爷倒还真是无所不知，什么都瞒不过你，厉害！但就算柳三娘真是我杀的，王爷会为了她这样个无足轻重的人将我交官判罪么？妾身毕竟是薛侍郎的女儿，并且与王爷夫妻一场，那柳三娘又算什么？”
“所以你认为无足轻重的人死了就死了，如蝼蚁尘土，死不足惜？”萧朗轩猛然拍案，剑眉怒轩，威严凛凛，语气铿锵：“你忘了我雁凌国是有王法的！忘了我身为睿武将军所重的法纪么！杀人还诬赖凤卓，像你这样的女子，怎配做德晏王之妃？就算你是薛侍郎的女儿，犯了事也一样要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