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桀独自站在那里承受霍嬗的怒火。
即使是像他这样脸皮很厚的人,也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毕竟面前,除了霍嬗还有史皇孙。
而且,还不断地有人朝这边涌来看热闹。
李广利幸灾乐祸地站在一边,等着看霍嬗和上官桀之间的争斗,谁都不是傻子,上官桀如此必然也没有怀什么好心。
他没有办法给上官桀一个教训。
霍嬗能给。
最好霍嬗和上官桀狗咬狗一嘴毛,他才高兴。
“太仆大人,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霍嬗的手紧握着身边的佩剑,手上青筋暴起,等着上官桀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就挥上去。
他忍这个老匹夫很久了。
除了刘进,这些人都希望霍嬗和上官桀一战。
上官桀的眼珠一转,瞧见不远处站在一群女子之中的刘髆,声音立即大了不少,“奉车都尉,老臣虽然说的话糙了点,但是理不糙啊。霍娘子和昌邑王打小就相识,情深义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当然老臣私下里议论王爷选妃,是错了,但奉车都尉何至于如此?难道奉车都尉还觉得昌邑王配不上霍娘子不成?”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
哼!
索性就撕破给你看。
金日禅在内心叹了口气,若是上官桀好对付,他何至于这么多年都要苦苦忍耐这些伎俩,现在,一个和上官桀私议昌邑王妃的罪名是妥妥的跑不了啦。
被这老匹夫拉下水,想不帮他都不成。
若是霍嬗和上官桀厮打起来,闹到皇上耳边去……
岂不是自个这个在旁边看着的也要倒霉。
金日禅看了看一样旁观的史皇孙,竟然从刘进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杀意。
这……
金日禅惊呆了。
霍嬗抽出佩剑,大怒道:“老匹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妹妹的名声,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拔出你的佩剑来受死。”
上官桀拔腿就跑,朝着刘髆的方向跑去,一边大喊:“昌邑王救我。”
刘髆原本被一群小娘子围在中间,远远看见两人之间起了争执,正想过来看看,却又走不开,方才又恍恍惚惚听见上官桀在说什么霍娘子,昌邑王,刘髆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如何能纳霍绾君为妾,已经成了刘髆的心事。
上官桀朝刘髆的方向跑,霍嬗拿着剑在后面紧追。
两人一个正当壮年,一个血气方刚,脚程不相上下,眼见霍嬗就要追到,一众小娘子们惊叫着散开,上官桀扑倒在刘髆的脚边,抱着刘髆的小腿大喊,“昌邑王救我。”
刘髆被吓了一跳,看着霍嬗就要劈过来的剑,喝了一声:“霍都尉,看在本王的面上,有话好说。”
霍嬗犹豫了片刻,上官桀已经爬了起来,躲在了刘髆的一边,哀告道:“奉车都尉,老臣已经知道错了,不该妄议霍娘子。”
刘髆睁大双眼。
霍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说出来让本王为你们裁判,”刘髆又说:“宫中不得舞剑,霍都尉还是莫要犯了禁忌。”
霍嬗长吐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冷冷地打量着上官桀,僵持了片刻,才说:“看在昌邑王的面上,饶了你这老匹夫的命,若是再敢在外面糟践我妹妹的闺誉,就等着拿命来吧。”
怒气冲冲地将剑插入了剑鞘,平息了口气,这才说:“昌邑王,臣鲁莽了。”
刘进这时已经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五叔,这件事情我在一旁看得清楚,霍都尉是生气上官大人评判霍娘子的婚事,说……说霍娘子和你有私情。”
刘髆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听到此言,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怪不得霍嬗要追杀上官桀。
就连他都想杀了这老匹夫了,竟然还敢到自个的面前求救,真是胆大包天。
上官桀在一旁窥着这几个人的脸色变化,见状立即道:“昌邑王,老臣只是嘴快,说昌邑王的婚事未定,霍娘子和昌邑王从小就认识,感情深厚,以后一定会深得昌邑王之心。哪里有半点编排之意?”
不得不说,上官桀这话挠到了刘髆的痒处,他内心却是喜欢听这话的,但是看到暴怒的霍嬗,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嘴里含含混混地道:“霍娘子和本王打小的情谊不假,但那里有半点私相授受?你这老货就是舌头长,霍都尉本不该在宫中仗剑刺你,但你也长舌在先,不如你两互不追究这件事,若是时候再有人提起,本王就要翻脸,到时休怪本王无情。”
这是刘髆刚刚封为昌邑王,搬出诸侯王的架势,霍嬗吞了吞唾沫,勉强自己理智下来,“臣遵命。”
上官桀也颤颤巍巍地道:“臣遵命。”
霍嬗越想越气,闷闷不乐地先和刘进分了手,穿过宫门,就想上马回家。
一出宫门就见到公孙敬声嘲谑地看着他,“怎么,小牛犊子发了会狠,什么都没有做?”
霍嬗叹口气,“表舅,你也在这里。”
“是啊,看到你那么丢人,我不忍心再看,就先出来了,”公孙敬声拉长了调子挖苦道。
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中,闪露出残忍的恶意。
“就凭你,还想领兵打仗,学你父亲?虎父无犬子,那是假的。”
公孙敬声晃动着长腿,先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霍嬗道:“我若是你,先杀了那个老贼再说,又或者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你看看你,发怒的时候怒发冲冠,不顾一切,杀人之时,一点没有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