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有些心烦意乱,慕伊已经在自己耳旁叽叽喳喳了好几天关于生日想要什么礼物的事情了,看着心爱的女孩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但是要带慕伊去见自己的母亲吗?那父亲呢,为什么母亲不和自己住在一起,为什么十几岁的自己一个人独居?这一切的一切要怎么和慕伊解释,要告诉她真相吗?然后看到自己满目疮痍残破不堪的家庭吗?他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他为难地看着面前欢乐的少女,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无力吐出只言片语。

慕伊当然看见了顾墨的犹豫,她决定推一把。

“阿墨,你怎么啦。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呢”

少年看着少女毫不掩饰的关怀神情,听着心疼的语气,蓦然一把大力将少女搂进怀里,双手不断收紧,似乎好像只有这般才能确定面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看着这样的顾墨慕伊有些心疼,没有多说话,她温柔而有力地回抱着这个高大却微微颤抖的身躯,想要以此给他力量。

慕伊,你会嫌弃我吗?会看不起我是个私生子吗?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看似平静的面庞,心里却激烈地交战着。

怀里的女孩好像今天特别懂事,不偌平常那样调皮嬉闹,只是将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不漏一丝缝隙,乖乖的,柔顺的,仿佛菟丝花般依附着自己,却又温柔的轻抚着自己的背部,好似安慰,又似在传达着支持。男孩狂躁的心这一瞬间竟神奇地静了下来。

少女的眼里满是信赖和平和,彼此凝视着,原本想要遮住少女眼睛的手顿然停了停,转向了少女白皙光滑的脸颊,坚定取代了彷徨,冷静取代了焦虑。

“慕伊,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

明明曲折跌宕的能谱出一曲人生悲欢离合的故事被顾墨寥寥数语,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听起来好像不过是在讲别人的人生,可慕伊没有错过他眼眸深的暗潮涌动。十几岁的少年还没很好的学会掩饰自己,至少还无法瞒过慕伊的双眼。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心疼,踮起脚尖,拉低男孩,轻柔地,在男孩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阿墨,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还沉浸在女孩主动献吻的喜悦中的男孩被柔和而女性的声音拉回,浅浅地恩了一声。

“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常常留我一个人在家,虽然说请了保姆,可我不喜欢和她亲近,偌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变得不爱说话,不喜欢搭理人。后来爸爸妈妈意识到严重时,医生已经判断说我有了轻微的自闭症。后来是妈妈辞职在家,每天努力陪我聊天,鼓励我,才有了今天的我。你会嫌弃我吗?嫌弃我以前有过自闭症?”

“当然不会。”少年刚刚的喜悦被怜惜取代,他迫不及待的想向女孩表达自己的不介意和对她一如既往的爱。

“所以我也不会,阿墨。不会因为你的家庭,你的身世,你的过去而嫌弃你。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好的过去。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它们是我们过去的一部分,但是不是我们的现在和未来。生命这条河流很长很长,“曾经”只是其中的一掬,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是你,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顾墨,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的你。我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少女和缓的声音仿若涓涓细流,一点一直点至全部包裹住少年的内心。顾墨突然觉得自己很暖很暖,是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暖,冬日里的阳光,寒冬里的热气都无法比拟,是哪怕紧紧拥抱在一起也依旧觉得不够。这一刻,他从来未曾如此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少女对他来说有多么的珍贵。

“我们明天一起去接你妈妈好不好。”

“嗯好。”

相拥的少年少女被灯光拉长了身影,远远看去,宛如一体,谁也无法分开。

少年早上收到了一套的围巾和手套,女孩笑意盈盈,邀功似告诉他这一套是她在母亲的指导下完成的。所以说之前不停的问自己想要什么礼物,不时地拥抱和亲吻都是为了和自己更靠近啰。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突然间就很想笑。

这是他除母亲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对于他而言,比什么都珍贵。他用力的牵起女友柔嫩的小手,亲昵的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珍宝似的将围巾挽到了脖间。

韩琪今天不知为什么醒的特别的早,想着在家还不如来学校看书。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伫立在一起的徐慕伊和顾墨,她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可问好的话语好没说出口,真见顾墨展颜一笑,遂忘了言语。若是她曾读过西厢记,定是理解了张生初遇莺莺的惊艳——“目定摄魂,不能遽语”。

人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言之有理也。长期不笑的人,但凡真心展颜一笑,多惊诧世人。韩琪就是这个感受,不是礼貌疏离的面无表情,也不是高山之血般的冷漠。顾墨笑起来时眼眸弯弯,右边还有个酒窝,看起来异常温暖,韩琪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那种好像看到就觉得心情很好,感觉花都开了似的,让人不自觉地想拥有。

“所…以…,这是只属于徐慕伊的顾墨吗?真好…”韩琪失了魂似的低喃道。

男孩牵着女孩慢慢的向前走去,一致的脚步,和谐的氛围,异常般配,恰似天作之合。韩琪木木的望着两人远走的背景,眼底有着旁人欣然察之的歆羡。

拗不过慕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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