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别人轻易告诉自己的,人们总是更愿意去相信自己主动探索到的信息。
深渊之子对哇爪的嘱咐就是,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只是对安德拉芮的底细有所疑问而已,碎空山附近的主动权总是掌握在精灵和矮人们手中,他们的族人有着足以碾压整个营地的战力优势。如果他们真的对安德拉芮怀有无法化解的敌意,那么无论怎样的说辞都不能打消他们对于我们安德拉芮疑虑,既然如此到不如更直接一些,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明面上。
“不光是这些食物,即便是如今的‘安德拉芮’,早在三个月之前也不过是一群吃不饱肚子的流亡者。”
师徒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怀疑,如果这个目标不是由他们临时起意所选定的,他们简直都要怀疑有人故意想要向他们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了。只是既然这名怯魔愿意向自己说些什么,那么不管其真实与否,总要听过以后再由两人自行判断这些信息之中的价值。
然后师徒两人就在他们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成为了最初的了解安德拉芮辛秘的异族听众。
……
“两位深渊领主在巴努玛的背叛之下成功的伏击了塞拉摩大人的先锋军,塞拉摩大人本人更是在那场战斗中战败身死……卡诺尔大人也因为不愿意屈服于背叛者的行径而被斩断所有手臂鲜血流尽而死……”
“就在流亡的我们几乎失去前进动力的时候,翼魔狄拉德大人带来了改变我们宿命的消息……”说到这儿,哇爪的脸上显现了其无法抑制的亢奋,这使得他五官原本就非常别扭的脸变得更加的怪异了,“然后伟大的安德烈殿下就带着深渊意志对吾等垂怜降临于我们面前……”
“由于我们的拖累,殿下选择了避让背叛者们的搜索,把营地驻扎在了诅咒沼泽边缘……为了抵抗沼泽的‘诅咒’,伽楼达大人在殿下的指导下制作了第一件陶器,然后在火焰的净化之力下,我们成功的抵御住了沼泽中恒古不变的可怕诅咒……”
“可是背叛者并没有因为殿下选择避让就放弃对我们的追捕,在一次外出狩猎的时候,落单的我被两名背叛者的翼魔斥候抓住了……他们用石头砸我的手、脚和脑袋,我知道自己即使把什么都告诉他们也活不了命,他们不会带着我这样的累赘去监视殿下或着与大部队汇合!只要知道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我不能为了少受一点痛苦就让同伴们去面对更加致命的伏击和追杀,这是大家好不容易才能拥有的摆脱命运的希望,塞拉摩大人所经历过的危局不应该再次发生在伙伴们的身上……”
“可是殿下却没有一味的选择避让,他带领众位大人找到了两名翼魔和我,背叛者们的斥候处境顿时变得和之前的我一样了……虽然直到最后才知道殿下没有放弃我,可我还是很高兴。那个时候不光是我自己,所有的人都已经觉得我不行了,我的肚子上有这么大一个伤口……”哇爪心情复杂的在身前用手比了比一个贯穿胸腹的尺寸,“我都能看到自己的肠子了……可是殿下只是让利维娅大人直接准备缝合伤口……当时不论是我自己还是利维娅大人都不太相信这样就能救活我,感谢伟大意志的庇佑!!让我现在仍然活的好好的!”
“后来殿下从两名翼魔的口中得知背叛者们的军队距离我们只有几天的路程……我后来问过殿下,既然他都已经求饶了为什么不给他一条生路?那时候我相信在殿下的领导下,所有的人都会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就算是新加入的成员也会被殿下的神奇智慧所感召。可殿下却问我,他们这样对你,如果之后加入了我们的部族,你又将如何自处?我当时只是觉得一名翼魔对部族来说总归比怯魔要更加重要一些,而且我也已经要死了……殿下却说,他今天能为了活命向我们投降,明天也同样有可能将安德拉芮的情报献给他的旧主子巴努玛。人手不足,一名无法信任的翼魔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好周全的监视,为了大家和全局着想,所以还是直接杀了吧。”
“为了避免还很弱小的安德拉芮受到任何一点损失,安德烈殿下再次选择了退避,带领我们走进了大沼泽……总共历经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突破重重阻碍的我们终于在没有任何人死亡的情况下抵达了碎空山脚下的这片乐土,并在这里建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
听过了怯魔的故事,一老一少两名精灵的眉毛几乎都快要拧到了一起。奎恩本能的觉得哇爪所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他不太愿意相信一名怯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造出一个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绽而又曲折离奇的故事。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一名怯魔轻易的向他们和盘托出整个部族所有的经历,这件事本身就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也许我的请求会让你觉得失礼,但是我仍然很好奇……能让我看看你的肚子上的伤痕么?”亚历克斯找到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故事真伪的关键——那曾经让内脏曝露于空气中的致命伤口。
“你太客气了,亚历克斯先生,如果是我听别人说那样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