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洪荒时期,由于神魔交战,古仙人中也起了纷争,其中一派堕入魔道而被称之为邪仙,后来随着魔界被封印,大部分邪仙与之共亡了,余下少部分邪仙势单力薄,渐渐也都销声匿迹了。
洪荒至上古时期具体发生了什么,年代如此久远,杀鸦青元神不过区区一只千百年的小妖又如何能知道,即便听闻过一些微末,也不过是妖族之间口口相传的传说而已,其中大部分的故事,甚至未必是真实的。
不过如果穆出尘供奉的是魔族,那么极有可能是传说中邪仙一派的余孽,杀鸦青再想问得清楚一些,可是穆出尘已经醉成泥了。
穆出尘醉意醺醺的趴在桌上,他发不戴冠,青丝流泻,冰雪似的面颊难得泛出红润,虽然醉了,却仍旧天人般的俊美出尘,任谁见了他,也不信他会是传闻中惟恶是从,坏事做尽的邪仙。
或许是误会又或许是别有隐情,不曾深知之事,仅凭莫须有的传言不足为信,杀鸦青暗忖着,一扬手,飞来一条毯子搭在穆出尘身上,她紧锁眉头往窗外看去,见外面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拒杀鸦青和李宿同处在皇城之中,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阻挡着他们相见,杀鸦青入宫之时,李宿就在大街上观望杂耍戏班,她出宫时候,他又与东平王在酒楼把酒言欢,有一次他们甚至在相邻的两条街上错过,李宿顿时心跳加快,杀鸦青驻足茫然所失,两人各自回头望,目光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始终找不见彼此。
李宿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京城,而杀鸦青越来越想去三河县,便是在如此惶惶心情之下,腊月眼看着就过去了。
腊月的最后一日便是除夕,今年不少官宦人家家里烧着清香,门上贴着白纸对联,小门效却是依旧贴红挂彩,大街小巷都是卖腊货卖年货的摊贩,吆喝叫卖声不休,过年之后休市,许多人都出来囤积年货,一袋一袋的米面肉菜往家里运,市面上很是热闹。
今年皇宫里的安排与往年一样,除夕帝后与宫妃及公主皇子一齐吃年夜宴,赏歌舞助兴,然后去月华门观看烟火,这宫制的烟火乃是巧匠们花了一年心思设计独创,格外喜庆好看,每年都吸引许多百姓围观,以前宫里还有太监在人群中派发新制的铜钱,几枚铜钱用红绳打成吉祥串儿,虽不值钱,兆头却十分好,因为有赌徒拿着它在外头赢了一大笔,不知怎么被传开了,许多人都来抢,为了怕哄抢造成踩踏,皇帝便命人把吉祥串儿改成姜茶和蒸豆饼,用不了什么花费,却是皇上体恤百姓之意。
但凡过年,也只有小门效人家盼着休了市能歇一歇,而宫里和官宦人家相互走礼,要比那平日还累上几分。尤其今年许多人家里有丧,宫中不得不赏赐更多来安慰拉拢,事事要皇后来安排打点,大公主怕皇后脾气太好都揽在身上,便去皇帝那儿请了旨意,找了几位品级高一些的宫妃分摊,又像虎姑婆一般盯着,这样才把事情都搂圆了。
好容易到了年夜宴,帝后上座,皇子公主分列下首,往后便是东平王及王妃,再然后便是按品级位序入座的宫妃,宫女们端着色香俱全的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接下来便是歌舞升平,一切十分圆满,人人兴高采烈,没有人再提前些时候的华美人,好像她从不成存在过一样。
杀鸦青用变化术把自己变成忻娘,再佩戴国师赠与的锦囊封住妖气。她的头发被宫女梳成双环,簪上金丝红梅的宫花,花枝下垂着丝绦,宫花之间连着细细的宝石珍珠,中间一颗蓝宝石眉心坠,正好挡住了她眉心的一抹红痕。
她身上穿的也是红缎百花小袄和金蓝双绣孔雀裙,起身敬酒时一扭身,就看到背后一只金蓝色的孔雀,雀首伏在右肩,雀屏半开半合拖满了左侧的裙摆,十分别致好看。
一名太监给皇帝斟酒,并小声说了些什么,杀鸦青没有在意,突然听见皇帝发话,道:“成菱,你这身衣裳正是应景。”
杀鸦青不明所以,笑问:“父皇,儿臣的衣裳怎么就应景了?
正好埙声响起,皇帝笑着往门口一指,她回头一看,就见一人身长玉立,穿着一袭青衫缓步而来。
杀鸦青皱起眉头,这埙声古朴空灵,如一汪清泉洗涤人之心肺,而这人更是俊美无方,好似画中人一般。
“他怎么来了?”杀鸦青嘟囔着,突然发现其余人都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色。
在场许多都是宫妃,她们平日难得见到男人,故而见到年轻又绝色的国师出现,难免暗暗沉醉起来,正好国师吹埙吹得格外好听,纷纷装作痴迷埙声的样子,就连东平王妃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立即被东平王发现了,还瞪了一眼。
不管男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随着穆出尘而来的还有一团小小的白色影子,它与埙声相合,行走如鹤,展翅若鹏,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孔雀!
那白孔雀立在台阶上闻乐起舞,突然拍了拍翅膀,好似披着白纱的仙女一般跃起,从台阶上滑翔到了殿中央,身影曼妙得引起一片惊叹。
白孔雀飞到场中,仰着头,踩着爪,长长的尾翼垂在地上,半开半合,那气度雍容华贵的模样与杀鸦青裙上绣的孔雀果然相似。
别人都在看白孔雀,唯有穆出尘看的却是杀鸦青,他唇角含笑,埙声突然颤了几颤,白孔雀闻声浑身开始发抖,刹那间整个雀屏展开,雪白色的羽毛根根立起,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