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笑了笑,太后不喜欢周婉儿,自然是不会多管的,自己也只是听个八卦,看个热闹,这样的大事都是朝臣商议,还轮不到女人家来决定呢。
“要我说,每次都是朝臣要求送公主送宗世女去和亲,也太不公平了,要是能把三品以上的官员女儿也做后备人选那就好了。”明珠耸耸肩。
作为曾经的公主,对和亲有一种天然的惧怕和愤恨,这种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却无力反驳,还必须昂着头以高贵的姿态迎接未知的水生火热的生活,这种深深的无力没人能够明白,多一个字的委屈都不能说。
“你就不怕咱家姑娘被选中了?”太后好笑的露出哭笑不得的笑意,摸摸她的头,觉得明珠很可爱,知道她对和亲的事很反感,且对公主们无法自主的命运也很难受,但公主也好皇子也罢,其实能选择的路不多。
“不担心,因为朝臣会一起反对,此事根本不能成行,但可以吓唬他们一下,送别人家姑娘不远万里去和亲,可是不心疼呢,轮到自家姑娘被选中的时候可就……。要我说这个决定还是可以实行的,因为最后的人选还是皇上伯伯决定的,谁喊得最凶就让他家姑娘去和亲,看他到底心疼不?”明珠咬着牙狠狠的说着孩子气的话。
“我看明珠这个法子好,朕怎么没想到啊!”皇帝哈哈大笑着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四皇子。
明珠立刻跳下榻恭敬的给皇帝行礼,“皇上伯伯,您怎么又瘦了,瞧着也黑了一些呢。您上火了,我去给您泡杯去火的茶吧,要去肝火的最好。”她煞有介事的点头。
皇帝被说得也不恼,反倒情绪极好哈哈的笑着,“好好,还是明珠贴心。”
明珠亲自泡了茶奉上,皇帝品了一口,眼一亮,“嗯,这是上次你弄的那个有松针竹叶的茶,怎么这次味道略有不同了,味道更清香了。”
“好像是水不一样了。”四皇子也品了一口,有些狐疑不确定的开口。
明珠得意的一笑,“就是水不一样,我用的是竹叶上的雪水,搜集了一个冬天也只有一小瓮,都留给太后了,连我祖父也没喝过呢。”
“哈哈哈,朕就说嘛,上次我请舅舅喝这个茶,舅舅说差了点味道,我还说他要求高呢,果然是差了点味道呀。”
“嘿嘿,您不知道收集雪水很辛苦的,我不好意思让宫人们****跟着我去收集雪水,只好自己带着丫鬟弄,也就弄了一点子,轻易舍不得拿出来呢。这个雪水凉性大,如今给您喝败败火倒是刚好了。”明珠笑着解释。
“嗯,不错。丫头你说的那个法子很不错啊,给我说说啊。”皇帝又追问其刚才的那个玩笑话了。
明珠愣了一下,眼里有些茫然和愣神,“我真的是随口说的,只是觉得朝臣们有些那个了……不是自家孩子也不心疼,可劲的作践公主们,合着公主们好吃好喝好穿好用的伺候着,长大了就等着花容月貌的打扮好去和亲啊,然后抑郁而终客死他乡么?”
“明珠!”太后板着脸厉喝一声,神情有些不悦。
皇帝也沉下脸来,抬起手阻止了太后的呵斥,“你继续说,朕想听点真话,都是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啊!”一声幽幽的叹息诉尽帝王的无奈。
明珠不知不觉掉了眼泪,狠狠一抹脸,“公主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好吃好喝的养大了,等着养肥了被宰掉么?和亲就能免除五十年的战争么?能么?哪个朝代五十年没打仗啊?骗自己玩呢?如果一个女人就能免除未来的一场战场,那么把那些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英烈们,将他们置于何地?他们死得值得么?”
越说哭的越凶,只是拼命的掉眼泪,却倔强的不肯发出一声哽咽之语。
“我祖父一身的大大小小伤口无数,连脚上的鞋子都要祖母母亲特意精心缝制才能穿的进去,祖母老了看不清了穿不进线了,母亲就学着缝,一双不行两双,直到让祖父穿得舒服为止,我父亲背上那么长的伤疤,几乎要了他的命。那脊背坑坑洼洼,几乎找不到一点好皮子了。
我们上官家的灵位多的让人触目惊心,可最后换来的是用女人的裙带去换取和平,他们死的好不值得啊!那些死在战场的将士们死的好不值得啊!那些逝去儿子父亲丈夫的女人们,孩子们,也盼的好不值得!早知道送一个女人过去不就行了么?还死那么多将士干什么?”明珠说到最后哭的不能自己,眼里带着怨恨。
有多少公主和亲后能活着回归故里呢?这里的辛酸委屈又岂是一言能说清的。
皇帝舅舅的沉默,四皇子也一脸色的肃穆。
“明珠,你的话好扎心呐!”皇帝仰起头抬起手捂着脸,久久不能言语。
“避暑山庄刺杀事件后,我开始用心练武,别人练一个时辰我就练两个时辰。我祖父说你没有学武的天赋,没用的。还不如我找两个人保护你来的省事呢。可我就是不信,没有天赋怎么了?没有天赋我强身健体遇到危险我也能跑得快,比别人耐力好,我只崇拜强者,只要我的拳头够硬别人就不敢来欺负我,同理,只要我大周有足够多的人才和良将,何患西域贼子来犯,赶来就打回去打到他怕为止,打到他爬不起来为止。”
自始至终明珠都不赞成和亲,不管是因为政治因素还是其他客观原因,她固执地认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影响一个朝堂不去进犯抢夺诱人的利益呢,这根本就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