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家乱成一片之际,林如海已经见到林家管事了。
见家里突然派人来衙门找他,甚至还要避开旁人说话,林如海当下便知晓家里准是出事了。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居然、居然是这样的事!
什么邻居走水烧到自家马棚……什么大爷在自家院子里跑没踪影……
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嫡长子的局!
好啊!
真是好得很啊!
那帮人,三番四次、三番四次地,将歪主意打到他的嫡长子头上,丝毫不把他之前下的“警告”放在眼内!
这是自恃有什么厉害靠山,认为他林如海虚有其表、绝对奈何不了他们?
哈!
林如海不怒反笑:那这还真的是他过去手、下、留、情的错了!
不清楚自家老爷想法的林家管事,只觉对方此刻的神色比怒火冲天、大发雷霆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这管事抖着身子,低声询问道:
“那老爷……那现在是?”
林如海反而问道:“你们太太是怎么说的?”
“太太除了让小的来跟老爷报告这些事,还命林信管家关好家门不许任何人随便出入,连带已经外出的都要一一查清楚去了哪里要做什么……”
——这管事出来的早,所以并不晓得大少爷真的不见了,因而完全不理解太太的用意。只在心中觉得太太凭一点风吹草动就慌作一团的,不止又关又查,还要使人去找老爷出主意,实在有失大家夫人的风范……
叫这管事没想到的是,林如海听到贾敏的安排,居然十分认同地点头说道:
“嗯,那就好好按你们太太的要求去做。”
“……是的。”
林如海还道:“现在你马上回去跟林信说,等把马棚子的火扑灭后,就准备好人手,一边去找你们大爷,一边等我的传信。”
管事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应了,接着回林家传信不提。
只说林如海,沉着一张脸,找人去请扬州守备黎大人过来,自个则整整衣冠,转身就去找扬州知府麦大人。
麦大人,名长清,字澄明。他刚就听说林家来了人,见到林如海,只以为对方是来告假的。所以他就说:
“听说如海家里来了人?若是急事,如海不必客气,拒快快家去处理吧。”
“谢澄明关心,如海家之事,尚不算太急。”林如海看了麦知府一眼,拱手道,“如海过来,其实是想跟澄明知会一声——上回提过的‘那事’,实在是不能再按下去了……”
麦知府闻言心下“咯噔”一声,脱口道:“如海这般说,难道是……?”
林如海也不罗嗦,意味深长地看着麦大人,开门见山地道:
“我家下人来报,说是邻居走水,烧了我家的马棚子——接着我家的长子就在家里丢了。”
“……”麦知府一个官场老油条,能不懂林如海这两句话的深意?他当即就沉默了。
而林如海不急着回家,反而来找他,准是为了找他“要儿子”的。
——这当然不是说他这个扬州知府拐了林如海的儿子……但老实说,的确跟他有些许的关系。
这事说来话长,得从之前有人对如海家长子动手说起。
却道出了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得疯,如海怒发冲冠并不奇怪。只是那会儿如海“怒洗扬州”看似弄得风声鹤唳,实话说这已是经过“收敛”的了。
当然,如海这番“收敛”,并不是因为圣人不喜、阻止。
——话说林如海的身上,其实还兼任着一个“兰台寺大夫”的官职。
这兰台寺大夫的性质,与言官差不多,只是比一般的言官还多了“监督查探”以及专属直奏上达天听的权利。
——所以事实上,如海行动前,早已跟圣人报备过,还得了圣人的恩准,并令如海“全权负责、自行处理”的。
最后林如海之所以会“手下留情”,还是因为他这个知府开口求情的缘故……想到这,麦大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哦,他认为林如海一口气把那么多人全得罪了,不见得是好事。所以他就去建议如海“杀鸡儆猴”,惩戒一部分,余下的人有把柄在手,聪明的之后自然会老老实实……
麦知府得承认,当时的他是抱有私心的。这既能平息林如海怒火,又能给那几位贵人卖个好——
只是暗中筹谋这么多,都挡不住那些个人爱找死啊!
而林如海长子这回再次出事,便是林如海嘴上没说什么,心底绝对会记恨于他的……可怜他一番好意付诸东流不说,如今还没落得一分好!
麦知府心里长叹一声,暗道:那些人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罢了,事到如今他可没有脸面再开口。
别人找死就随他们去,保住自个方为上策!
知府麦大人心中有了计较,自是端正好态度去附和林如海的话,末了还道:“这些蛀虫,是该拔掉的了。”
得到准话,林如海的脸色方稍霁几分。
待扬州守备黎大人来到,三人商议片刻,便迅速达成共识。紧接着,林如海牵头搬出圣人密旨与准备已久的证据,麦黎俩位大人则从旁协助。
然后封城、锁人、审理抄家等,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于是在林家大管家林信处理好马棚子走水的问题、安排好人手且在林家附近找了一圈后,就收到林如海的传信,说是知道林玄在哪里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