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东西,贾敏亦有听琏儿提过,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大多就是当季衣衫之类,夹杂着几句关心的短信;偶然还会有养在邢氏身边、大哥那庶女绣的荷包,等等。

——以一个继母来说,贾敏觉得尚算有心了。

倒是李嬷嬷,听到这话,有些失态地低呼道:“还要回礼?小、小姐,这……”

“嗯,怎么?”

“小姐,奴婢斗胆……奴婢觉着,那位继室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李嬷嬷觉得就这么说似乎挺没头没脑的,斟酌一下,又道,“小姐,您是知道的。舅老爷将琏少爷留在金陵,虽是为了琏少爷的学业与亲事,但老太君那边对此一直很不满.

可您看那位继室太太,在生下嫡子之后,一边讨好着老太君与舅老爷,另一边又送这送那给琏少爷……听闻不仅在京城,在金陵也有人赞这位继室太太!……这位进贾家前,小姐也有听说过,小门小户出身;进了贾家后,也是些诸如小家子气的名声。没想到等有了儿子,这作风就完全不一样了……小姐,这位的心思,难道不深?”

贾敏听到李嬷嬷这话,并没不高兴,反而笑着说道:“我倒没觉得这算是什么不好的心思。”

“小姐?”

“嬷嬷,这你就不懂了,”贾敏瞅着自己的奶嬷嬷,道,“真正心思深的人,做出来的就不是现在这样子。”

——贾敏没见过这位继大.嫂,但对方的名声的确如奶嬷嬷说的,除了小有颜色,怕是方方面面都不能跟她原来的大.嫂张氏比较。

至于这邢氏是否心思深的人,贾敏不清楚,不好断言。

只是,按嬷嬷的说法,是认为邢氏如今是趁着琏儿在南边,各种小动作,好讨得兄长、母亲欢心,从而为自个亲子的前程谋划……这个贾敏却是不信的。

邢氏若是有那个心,对方当年嫁进贾家的时候,琏儿才多大,完全可以在那时候就做足慈善继母的样子!

如今看来,对方分明是一心想得一个亲生子的。可她那大哥,人是混了点,也不是傻的——看直到琏儿要定亲了,大哥才松口让邢氏有孕便清楚了。

这不闻不问十多年,等有了亲子再去热情讨好原配嫡子?那才叫是真的事有跷蹊!

反而这样,不过于热情、适当合理的关心,更叫人安心——

李嬷嬷见自家小姐不往下说,立时想到这应不是她能知道的事。聪明如她,便打算换了一个话题。

李嬷嬷还没想好,就听贾敏开口道:“嬷嬷你也别想太多。琏儿如今都大了,又在南边,我那嫂.子就是想插手都没法子。再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那舅太太是想?”

“嬷嬷你看,这几回给琏儿的东西,还捎带有大哥那庶女绣的物件。如今大哥膝下就那么三个孩子,又一南一北隔了这么远……就跟走亲一样,不走一走,怎么亲呢?”

听小姐这么一说,李嬷嬷就懂了:这舅太太是想明白自个亲子没袭爵的机会,特意向琏少爷表明态度呢!想着,她说道:“若是如此,那方才便是奴婢多心了……小姐莫要见怪奴婢多想——这事关爵位家产的事,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舍得轻易放下的——舅太太心胸之广,叫奴婢羞愧不已啊。”

贾敏笑了笑,心中想道:琏儿作为嫡长,袭爵继承荣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那大.嫂能想通,才叫真正的不拖孩子的后腿。

想到这里,贾敏说道:

“我也不相信什么‘当作是亲生’的话……只要能真心实意关心一下,让兄弟俩互相亲香一下,我觉得我这个嫂.子做得已是足够的了。”

李嬷嬷附和道:“小姐说得有理。琏少爷与琮少爷到底是亲兄弟——以后若能好好相处、互相扶持,也是好事一桩呢。”

说完贾家大房这个继室,话题不自觉就转到二房那边。

贾敏说道:“珠儿的日子定下来了,正好在明年春闱放榜之后——到时珠儿大小登科,正好双喜临门。”

想到什么,她转而又叹了一口气,“要我说,上一次春闱若不是我那二.嫂……何以累得珠儿再等三年?唉,听说自那之后,珠儿的身子就一直有些弱,三不五时就有些小病小痛。偏生珠儿是个勤勉的,稍一好些就拿起书本。我听夫君说过,春闱那考场,最是磨人,在那种地方关上九天……我真是有些忧心。”

——贾敏是知道,她这个姑姑远在扬州,忧心再多也没用。

说白了,她就是怕她那好二.嫂,这回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嬷嬷亦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她劝道:“小姐您也莫要这样太过担心,这些事,两位舅太太或许不太懂,这不还有老太君在?老太君必不会让小姐您担心的事情发生的。”

提到贾母,贾敏脸色更加惆怅:“母亲年纪大了,还要cao心这些儿女杂事……终归是因为我们不争气。”

李嬷嬷又劝道:“小姐,您千万不能这般说啊。如今您有两子傍身,两位舅老爷亦一切顺利;表少爷们俱读书上进……先时小选进了宫的元大姑娘,不亦被皇后娘娘看中,指给了四皇子做侍妾?——可见哪,这日子都是越过越好的,哪有什么不争气呢?”

李嬷嬷继续劝说了好一会,贾敏的脸色方渐渐好转。后者说道:“希望如此吧。”

提到贾元春,贾敏就有些感叹:“当初听说二.嫂居然把好好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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