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话落见着秦疏酒又是柔着一下,随后应道:“德妃娘娘福泽恩厚,怎会不知喜从何来?这宫里头如今可都是传来了,皆道陛下不但恩宠于娘娘,便是连着骠骑将军也是厚待有嘉,旁的臣子陛下可是罕着这般记挂,便是骠骑将军那儿,陛下可是处处挂着心,恩厚得紧呢。”
事竟是牵扯到父亲身上,当下丽德妃已不是再静,已是几分躁然之态,便是猛的直了身子,眸如利刃直落秦疏酒身上,丽德妃一字一字询道:“陛下恩待宇文一族,这宫里头究竟传着什么?”
便是质问语落,秦疏酒先是微的一愣,神色之中显了几分诧然,像是惊于丽德妃不知此事一般。那一番诧愣也是一瞬之事,便是愣后秦疏酒忙的欠身行了礼,随后应道:“德妃姐姐原是不知,竟然不知,臣妾今日前来倒是抢了个头喜了,姐姐既是不知,那臣妾便说与姐姐知晓,如何?”眸眼笑后语已略扬,秦疏酒笑着续道。
“这宫里头近来可都在传,皆道陛下待骠骑将军可是一等一的上心,因是怜着骠骑将军年事已高,恐着他终日沙场之上累坏了自己的身子,便是特的收了将军的兵权,便命了将军解甲归田好些休养生息,好是安度晚年。姐姐你可瞧瞧,陛下对骠骑将军可是厚待,这朝中上下那样多的将帅,便是有些年岁比将军长的陛下都未曾亲旨让他们解了军甲安享天年,独独对骠骑将军上了心,这不是对将军的一种厚待,臣妾难道不当前来给姐姐贺喜?”
话是笑颜,眉眼之中已是萦了笑意,秦疏酒这番话到也像是贺道之喜,只是她的这话却叫丽德妃听得脸色大变,当是一股愤恨之气直涌了心头。直接青黑了脸,此时的丽德妃只觉心中一阵怒意剧滚,便是气涌心头,口觉腥甜。
秦疏酒这一番话听着像是贺喜之意,实则满是嘲讽,解甲归田安享晚年,这话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璃清恐了宇文生的权势,欲将其拔除。朝中那样多的年过花甲仍旧战于沙场的将帅,独独只有宇文生叫陛下释了兵权,这是圣上的厚待?这分明是圣上的忌惮。忌惮宇文一族的过盛,忌惮宇文一族的功高盖主,忌惮宇文一族的实权过侵。
璃清的这一道旨意,与其说是厚待,倒不如说是忌惮,是对宇文一族最为不信的忌惮。
父亲被陛下卸权,这本是丽德妃心中一记狠痛,如今竟叫秦疏酒这般含着笑道了叙,丽德妃心中如何镇得下这一口气,便是愤得口中腥甜之气愈重,丽德妃已显气郁之态。
如今的丽德妃,心中愤怨早已涌上心头,便是最忌心激之事,只是秦疏酒倒像是瞧不出似的,眸中宛笑渐甚,秦疏酒笑着续道:“姐姐母家得陛下如此厚待,实叫妹妹羡慕,不过姐姐母家为陛下以及姜国立下赫赫战功,便是陛下待姐姐以及将军有所不同,那也无可厚非,倒也都是当了。陛下怜了骠骑将军故而望着将军早离沙场安享晚年,也是一番厚待之心。只是……”
明是说着羡慕的话,可话到了一半却忽然转了语调,便是这一转叫丽德妃心中上涌的怒意直接定于心头,上下堵溢的怒火忽的压转,胸中更是一番剧腾。丽德妃显然因了她的贺语激了心中恨愤,便是连着眼中都渗溢了血色,可是瞧着丽德妃见红的眼,秦疏酒这才续道。
“只是可惜了,陛下虽然有心让骠骑将军安享个宁平晚年,可是骠骑将军子嗣实在绵薄,云麾将军因了暴性竟是害了赵国使臣的性命,陛下也是因两国交和不得已只能以云麾将军的命去偿了赵国使臣的命。这安享晚年自当是要子嗣侍奉于膝下方才得以安享。可如今云麾将军已是命丧,陛下的这一份优待之心怕也是减少了几分。不用姐姐也不用过于悲伤,陛下心中总还是记着将军的功劳,这不是特地下了旨意,赏了骠骑将军一处大宅子以及万两黄金跟千亩良田,便是叫骠骑将军有得养老,得以安年。”
秦疏酒的话,愈说愈是过了,丽德妃的心中再也难忍心中愤恨,心中那一口郁气已是胸口激荡,便是觉着气都快顺喘不得。丽德妃青白着脸怒瞪秦疏酒,随后字字含恨,句句咬牙说道。
“秦疏酒,本宫要你的命。”说完直拍案几,便是猛然而起作势要取秦疏酒性命,依了丽德妃的身手,想要取秦疏酒性命并非难事。可不知怎了,在丽德妃怒而猛起时,身子竟然猛的一僵,一口腥甜径直从喉中激涌而出。便是腥甜气涌而上,血直接喷出,那星星点点喷出的血渐于案几之上,便是连着秦疏酒的面以及衣裳也喷落几处。
丽德妃怒得吐了血,秦疏酒却全无惊恐之意,甚是淡然的从袖内掏出娟帕而后轻的擦去面上血迹,便是一面擦着,秦疏酒一面看了南枝说道:“倒是幸着听了你的话,着了这件暗底红杉裙,若不然这上头点点的血迹,一会出了这寝门可如何解释。”便是轻笑的到了一句,倒是悠淡得紧。
秦疏酒的话说得极其悠淡,丽德妃的心中已是惊了不安,方才那一怒之下她竟觉体内真气逆而上涌,便是至丹田之中反逆暴压之气。那样的逆反之气在她的体内剧烈游走,两相扯拉,像是欲将她的身子撕裂一般。
如此之感,必是不善,当下丽德妃的面色已是骤变,身子软瘫侧倒,忙是以手撑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