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紫藤小筑,满地皆是凋落的紫藤花海,因是这一处地方甚少有人进入,故而这些时日下来也不见有人清扫。推了门扉入了小筑,推门之时刮入的风叫门扉边处的紫藤散了,随风而旋却也翩于空中。入了小筑,门处顿停,抬眸看了这一地的凋败紫藤,最后落于小筑内处的树上。
上头的紫藤花早已落尽,一树绿色仍是残留,便是那挂于树上的绿叫秦疏酒的眼眸有些涣离,便是一瞬的恍思而后猛然收了魂,秦疏酒步入小筑内。
一路径直至了紫藤旁,每步落下脚踩紫藤残蕊,那花蕊特有的细嫩触觉仿若透过鞋底触碰脚心,叫秦疏酒宛如归了童幼。站于紫藤之下迷惘思这过往,秦疏酒犹记得小的时候,她甚喜这般仰望。
那时年岁尚小,而这棵紫藤树却已如了这般粗壮,种于庭院之内每每到了这个时节便是开得极艳。小时候最喜的便是这绚艳的紫色,总觉得这样的紫美得紧,便是站于下方偶的风过刮落的蕊叶片落于面上时,那紫藤特有的触碰之感极其新奇。
那时的自己,最喜的便是这般,而那时的紫藤树下,也非此时这般寂冷,每当紫藤骤开时家人便喜聚于此处。紫藤下的自己最好的便是站于这儿,抬头笑望,而旁侧的石砌桌椅上,父亲与大哥最常坐于那儿,下棋对弈毫不欢喜。她还记得棋艺之上父亲从未赢过大哥,便是连着输了几次就得耍赖,说什么也不肯服了输。父亲与大哥身旁,二姐总是喜着坐于那儿,二姐素来好静,切深谙医道,便是医书手中从不离手。而在过去些许,三姐同四姐常处于那处,三姐声如莺啼,曲曲可入人心,四姐则是善舞,两人曲鸣舞伴。倒也欢喜得很。
二姐静,三姐四姐闹,长姐则是喜欢处于一旁叹着笑,无可奈何却从未出声斥责。便是那个时候,颜阂也常入了庭院中,一面饮酒一面笑叹他们一家子的不谙规道。
父亲,大哥,以及四位姐姐,儿时的自己便是他们手中溺宠的宝,纵然与兄长几位姐姐并非一母胞生,可他们却叫自己明了什么叫极致疼宠。那般的幸福,那般的无需恐怨。
一切过往的回思如了潮水般涌入脑中,便叫秦疏酒的唇忍不住勾着上扬。每每思起过往,秦疏酒是幸福的,只是这一份幸福终究只是往思中的时迁,逝去了便再也寻不回来。当那风拂过紫藤,在带起‘沙沙’的叶响时连带着树上残留的些许藤花也一并带落,落下的藤花坠于秦疏酒面上,独有的触感最终还是叫秦疏酒归了神。
恍中从那回思的过往回了现实,便是候于一旁看着秦疏酒的眸色由思惘至了如今的揪思,南枝的心不免随了一沉,而后轻声询道:“姐姐,可是记起过往?”声不大,足以落入秦疏酒耳中,便是闻见南枝这一番问询,秦疏酒应了头随后吐声说道。
“是啊,这次也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好多过往的事。”一面叹着气一面上了前,抬起手抚触紫藤躯干,秦疏酒说道:“南枝你看,这棵紫藤好像也老了。”
此番落叹之语叫南枝的心莫名也随之一触,而后上了前,南枝说道:“便是这无了情义的草木,可是有自己的命数,如今它的命恐也是到头了,会老也是当的。”
“是啊,会老也是当的,毕竟它都已经开了这样些年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可是它开得正艳之时,今年倒是早早的便凋了谢,散了一地的紫藤,叫人看着倒觉心都碎了。”
“或许这散下的花蕊真是这株老紫藤碎下的心吧。”不知为何,南枝竟是接了这样一句,道出的话不免叫人因情触景,便是因了南枝这一番话更觉心中闷痛,秦疏酒当是收声不语。便是静下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番言笑,言声带了数分惆怅之意,那人笑着说道。
“这散落一地的花蕊便是这株老紫藤碎落的心吗?窈妃娘娘身侧的宫婢便是不一样,道出的话叫人听着也觉奇了。”踏入小筑之时明明未觉里头有人,如今竟闻他人叹笑之声,当下便叫南枝惊了心,忙是侧眸朝了声源处凛去。
倒是秦疏酒,也不知是过于神伤还是不觉此人有害于他们,眉眼未挪仍是触碰着老枯的树干,便是一番轻触之后秦疏酒转叹收手而后回身说道:“寒亲王谬赞了。”
此语落下便见璃寒自小筑内的瓦屋中行出,在离紫藤数步时停下,璃寒揖礼拜道:“见过窈妃娘娘。”便是拜行礼后,璃寒问道:“娘娘今日兴致倒是极好的,竟至了这处紫藤小筑。”便是话落见着秦疏酒微宛一笑,随后应道:“难得起了兴致,犹记得宫中还有这样一株极艳的紫藤,本是想至此地看看,谁知这一株紫藤今年的花期倒是短了,如今已是谢了不少。”
便是话落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身侧的紫藤,一树紫海尽落,叫人看着不免觉了神伤。也是因了秦疏酒这一番话,璃寒面上的笑骤隐不少,便是迈了步朝了秦疏酒行出,行至身侧止了步伐,而后顿下抬了眼,看着渐败的紫藤,璃寒幽道。
“是啊,谁也没想到今年的花期竟这般短暂,往年此时,这紫藤花开得最是艳丽,入目一片便是翻旋的紫海。哪曾想便是一夜过去,这一株紫藤花落尽败竟然成了这番模样。”满是的紫藤花,正如南枝方才所言,瞧看着像极了紫藤破碎之下残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