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第一功臣,当朝太师同时兼为骠骑将军的倾辞,一族惨灭。
那一件事纵是过去这样长的时间,丽德妃心中仍是记得清明,秦疏酒入庵时正是倾氏一族最为鼎盛之期,按理来说秦疏酒应当与逆党无关。可这事若是不询个水落石出,丽德妃心中这一丝疑惑实在无法打消,便是顿了声回思片刻。丽德妃的视眸已从叶玮身上移落到了姑子那处。仍是凛沉着眸色,面上阴是一片,丽德妃问道。
“十年前还的俗,那你是何年何月入的古道庵修行?”
“回娘娘的话。草民自幼便长在庵子里,当年村里闹过饥荒就跟着父母一块流落,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饿死了,是庵子里的师太看草民可怜才收留在庵子里,也算是吃着庵子里的斋菜活下来的。”
“哦!既然如此。那古道庵的事你也算清楚了?”幽着声道了一句,便是这话落后声音也是沉至了底,双眸如那钩鹰利目般盯着姑子看着,丽德妃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知窈妃何年入的古道庵,她在古道庵素来皆做什么。”
这姑子看着年幼也不小了,琢磨着当有三十好几,若是真如她所说乃是自幼便被古道庵的姑子所救养在那庵子里头,秦疏酒入庵寄养清修时她当是知的。丽德妃询的便是这朝中皆知的说辞,谁晓这一问询刚刚落下。那姑子竟是满脸惑疑,全是不明德妃所言何意,姑子诚禀说道。
“娘娘,你这话问的啥?我们那小破庵子怎么可能会住过娘娘。”德妃这话实在叫人惊愕,当下姑子便是满脸惑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反疑之语刚刚落后换来的自当是叶玮斥责,怒斥姑子胆敢质疑德妃娘娘,便是一番斥责叫这姑子惊得心都提挂到嗓子眼了,叶玮这才说道。
“窈妃娘娘,便是当今秦太尉次女。当年窈妃娘娘因娘胎出来后八字过轻不好养活,一癞头和尚便言道娘娘得送去庵观中清修方能养大。因是信了那癞头和尚的话,秦太尉便将年幼的窈妃娘娘送入庵观,那一养便是十几个年头。此事你可记得?”话询之后便是一顿,见着姑子面上还是露了恐而疑思之态,叶玮便是在详道:“当今秦太尉便是当年的刑部侍郎,窈妃娘娘闺名则唤秦疏酒,你可记得。”
叶玮这话已是说道跟处,连着秦疏酒的闺名也是道出。只是这样的详细换来的却是姑子的否应,便是得了令起了身而后摇了头,姑子说道:“娘娘,草民实在记不得了,这窈妃娘娘的闺名草民实在没听过,想来,庵子里头应该是没这名的。”
最后的那一番话说得便有些轻了,看她那模样也不是很能确定,那样疑疑虑虑。那样疑疑虑虑的回话可叫丽德妃起了怒意,当下便是重击案台。这一重拍再度恐了姑子,忙是再伏跪下,便是那伺候一旁的叶玮可是怒视喝道:“大胆,竟敢说庵子里头不曾听过窈妃娘娘名讳,这窈妃娘娘便是在你们庵观中清养的。你道言未闻过,莫非是指窈妃娘娘扯谎欺瞒陛下,此乃污蔑欺君之罪,诛九族的重罪。”
这姑子就是个普通草民,即便还俗嫁了人那也是个本本分分的村野农妇,如何惊得起这等吓唬,叫叶玮那样一番斥责后胆子都快吓破了,面色更是惨得半分血色皆无,直接伏在那儿便是颤巍着身子,姑子恐道:“娘娘,就算借草民千个胆子草民也不敢瞒您啊,草民在庵子里是真没听过窈妃娘娘的闺名,那庵子里修行的人都有自己的法号,就算窈妃娘娘真的在我们那庵子里清修过,那也不可能还叫着自己的闺名。再说了,我们那破庵观,从来就没有官家小姐进去过,怎么可能还有个娘娘。”
忙是跪了喊冤,姑子也是将自己所知之事全数道出,却是这样一句急求叫丽德妃动了身子,绷直了身往着姑子所跪之处倾了几分,丽德妃压了声问道:“你刚才说,你们庵观里头从未见过官家小姐?”
“是啊娘娘,我们那庵观名字听着虽然好听,可事实上就是个破庵观子,里头的姑子总共也是二三十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庵前放个屁,庵后头怕是都能闻到。”这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叫叶玮出声斥责,呵斥她殿前失了仪态在德妃娘娘面前说这等污秽之语。这姑子就是个山野村姑,哪有什么仪教,会说出这等粗俗的话也属常然。便是因了叶玮这一声怒斥断了姑子的话,丽德妃当即瞥瞪了他示意别多嘴,而后看了姑子说道。
“继续。”
有了德妃娘娘撑着,姑子也就不再恐了叶玮的怒斥,便是继续说道:“我们那庵观里头总共就那几个人,平日里也就靠着周遭村子里头一些人拜拜佛救救济,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啥了。庵子里头都是跟草民一样苦命出身的人,不是闹饥荒迫着出家,就是家里头出点什么事的,草民入了庵观后的确是又有一两个人进了庵子,不过那些都是逃饥荒逃得没有法子才跑入庵观当姑子的,至于那什么管家的千金小姐,实在没听说过。这要是真有什么管家千金小姐到我们那破庵子里头清修,那她那管家的老爹就算看在女儿的份上也得救济救济我们庵观,也不至于叫我们一日三餐都是稀粥就着野菜馒头。娘娘啊,不是草民这儿多嘴诓您,而是我们那古道庵实在不是个人去的地方,这凡是爹娘亲生的,谁可能将闺女送到我们那破山沟里的破庵观,就算八字真的轻了只能送到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