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并不知这些,既然齐氏跟她科普,她也就认真的听着,齐氏正在跟凌遥细数宫中的几位小公主时,萧皇后果然领着后宫的嫔妃和公主们到盛宁殿来了。
戌时未到,太后未至,但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在座的这些夫人们自然都是要起身给萧皇后行大礼的,就见齐氏停了科普,低声对凌遥道:“你有伤在身,本不该强求你,但此时大殿上人多,皇后娘娘注意不到你,她不让你免礼,你这一跪就不能免了。便是再不能,你也只能强撑着跪一跪了!”
齐氏语声急促,已经来不及说太多话,她也不能越过自己的位置去帮凌遥,只能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回身看去,就见凌遥咬着牙跪了下去,齐氏看她脸色发白,知道她肯定很疼,想起宁王和凌鼎的嘱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趁着萧皇后说平身免礼众人起身落座时,忙过去扶了凌遥一把,让她能够重新坐到轮椅上去。
齐氏担心她,低声问道:“遥姑娘,你还好吗?”
凌遥悄悄伸手去揉腿,听见齐氏这话,便冲着齐氏笑了笑,道:“王妃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强行让她跪,当然是很疼的。但是,齐氏说得也没错,此时大殿上人多,萧皇后注意不到她,她该跪还是得跪的,若是不跪,露出了形迹让萧皇后察觉了,她未必能躲过去。
原本有伤在身,萧皇后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的,免礼也就是了,但凌遥因齐滦之事,知道了萧皇后的种种作为,她不喜齐滦,想来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其间种种利害关系凌遥都考虑过,觉得还是跪了比较省心。
便是疼,也总比让萧皇后拿住把柄大做文章得好,何况,她虽不在意众人的注视,却并不喜成为被针对的焦点。
这一段插曲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殿上忽而鼓乐声起,齐氏神色一整,低声道:“戌时到了,太后娘娘来了。”
不只是齐氏,在座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整,全都不说话了,也不交头接耳了,就连萧皇后,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望着盛宁殿后走出来的人。
凌遥望着高阶之上盛装出现的皇太后,微微有些晃神,殿上宫灯太亮,她所坐的地方又离凤座不那么近,所以,看皇太后的样貌并不是十分的清晰,轮廓倒是挺分明的,说是今夜做的六十大寿,但就这么瞧过去,皇太后保养得极好,乌发美颜,看起来并不像是六十岁的老者。
皇太后一出现站定,对着阶下众人微笑时,盛宁殿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接着,全都对着凤座上的皇太后行大礼叩拜,口中皆道:“臣妾(臣女、妾身、儿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遥见此情景,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得跟着众人作势又要站起来,她对着方才跪下的剧痛还心有余悸,可是,此番是跪太后,这又是不得不跪的人,甚至这回她都没等齐氏提醒她,就直接撑着身子站起来,预备跪下去。
哪知有个人悄悄出现在她身后,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起身,便在她身侧低声道:“凌姑娘,太后吩咐过了,您有伤在身,不必行礼了,请您免礼安坐。”
凌遥转头,她一看清身侧的人便认出来了,这替太后传话的是方才她在外头瞧见的,那个请众人入席盛宁殿的掌事宫女。
凌遥忙感激的看了这宫女一眼,抿唇道:“多谢太后恩典。多谢姑姑替我通传。”
那掌事宫女抿唇一笑,但她也不便多说什么,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悄悄从凌遥身边退了开去,仿佛她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众人行礼的须臾之间,因大家都是对着太后行礼的,各人都顾着自己跪下起身之事,凌遥这边的动静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只有凌遥身边的齐氏和离得近些的凌玥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但太后已然在座,在场的人还无人说话,齐氏就算看见了这一幕,也不敢开口说话,遂只是望着凌遥笑了一笑,便又转过头去,专心听太后的开场白去了。
凌遥也在听太后的开场白,但却是入耳不入心,她在想,方才那掌事宫女来同她说的那些话,是太后的意思,还是齐滦的关照呢?
不过,不管是太后的意思,还是齐滦的特意关照,这件事都跟齐滦是有关系的,若不是齐滦同太后说了她的事情,太后又怎知她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呢?所以,还是应该谢谢齐滦对她的细心体贴。
太后说完开场白后,自然便要宣布宴席开始的,宴席开始之后,自有宫中歌舞可看,也有内侍们一一端着精致的菜肴放在各人桌前。
凌遥微微抿唇,在她的眼里,这些宫中歌舞美则美矣,看瞧多了也无甚意趣,丝竹管弦之声好听是好听,但是她此时膝盖处的疼痛尚未缓解,对这些根本无心欣赏。
而她自从被蔡桓接出来后,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进食,此时又渴又饿,这一份心早就扑在桌子上那些看起来鲜艳又好吃的菜肴上去了。
可是,太后不动筷,没有人敢先动筷去吃,凌遥默默的咽了咽口水,这种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正在凌遥怨念的时候,正好听见太后含笑道:“临近年终,今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