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脚步声声凌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很多还在家太医被叫回来,有些还带着酒意,问给谁看病,来人又不说,莫名其妙的来到太医院,看到竟然站着好些兵丁,一个个神情肃穆。
“难道宫里的贵人出事了?”有太医揣测道。
正说着话见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方大人和江太医从内里走出来,他们的神情亦是肃穆。
“诸位,请随我来。”江太医对众太医说道。
“大人出什么事了?”有太医问道。
江太医却没有回答。
“先去看看再说。”他说道。
诸位太医们只得一头雾水的跟着前行,去的方向并不是猜测的皇宫,或者哪位贵人的所在,而是径直向城外而去。
走到城门前太医们才发现城门竟然关闭了。
“现在还没关城门的时候吧?”太医们不由看看天色。
再说了过年过节期间城门是不关闭的。
这是出什么事了?
方指挥使对守城兵将示意,城门被打开了一边,太医们不解的跟着走出去,刚走出去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听到一阵喧闹。
这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夹杂着哭声以及噗通的跪地。
太医们吓了一跳,这才看到城门外乌泱泱的围聚的人群。
出什么事了?
“江大人请看看吧。”方指挥使说道,指着这些民众。
江太医转过头看着这些太医们。
“大家都去看看,这些人是什么病。”他说道。
竟然这些人都是得病的?什么病让这么多人一下子冒出来?太医们神情惊讶的上前。
民众们涌涌上前,太医们也随之看去,虽然民众男女老弱不同,但他们都或者揽着或者抱着孩子,孩子们年纪也是不等或者昏睡或者精神萎靡,露在外边的脸上都冒出点点斑疮。
只看到这斑疮,太医们便停下,神情惊讶。
这哪里还用看,这分明就是痘疮。
“这只是一个城门,其他四面都是如此。”方指挥使说道,“你们确信这就是痘疮?”
江太医看向其他太医们。
“这当然是啊。”太医们纷纷说道,同时神情惊讶,“这么多痘疮的病患怎么来京城了?不是不允许离居的吗?”
这么多病患聚集在京城真是太可怕了。
方指挥使显然知道这有多可怕,在得到太医们的确诊后立刻毫不犹豫做出决定。
“速速将他们驱离京城关禁。”他说道。
早已经待命的兵丁们齐声应喝上前。
听到这番对答的民众们纷纷跪地叩头哭求。
“求大人们让我们进城。”
“求大人们让我们寻神医救命啊。”
无数的声音哭求着。
太医们恍然,怪不得这些人来京城呢,怀王得了痘疮的事年前已经传遍了,而有人治好了怀王的痘疮的消息到现在也该传开了。
他们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城内,神情变得诡异而复杂。
这下可有热闹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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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坐在九龄堂里看着案头堆着帖子。
“愁啊愁。”他敲着桌面说道。
两个在一旁忙碌的伙计闻言笑。
“掌柜的,大正月的你就愁什么。”他们说道。
他们说这话,手里的动作还不停,将才做好的药逐一放进药柜里,然后还要再去做药。
这是一门手艺活,柳儿姐姐说别小瞧了这洗药切药,将来走出去说是九龄堂的独门秘技,那可是价值千金。
两个伙计终于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君小姐是神医,他们也算是神医的弟子了,这名头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而且他们也不是空有名头,君小姐真的亲手教他们炮制药材了。
这门手艺还可以传给后人。
两个伙计再没了半点埋怨,一心一意兴高采烈又无比庆幸在九龄堂当伙计。
“我愁的是这么多人家,到底先去哪个人家。”陈七说道。
两个伙计笑了。
“那不是小姐该愁的吗?”他们说道。
陈七咳了一声。
“去了人家那里看病还是不看是小姐定的,先去哪一家是我定的。”他说道。
要不然那些来送帖子的家仆对他为什么如此恭敬,都称呼一声陈爷。
陈爷啊,他陈七在阳城人人皆知,都喊一声小七,来到京城半年,不仅人人皆知还成了爷了。
陈七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不过柳掌柜说得对,这些京城权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容马虎,他得认真小心的斟酌。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茶杯,认真的拿起一张名帖,刚要想这是什么人祖上什么事起家,有人从门外闯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他大声喊道。
陈七被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他放下名帖说道,看着来人。
这个来人他认得,是德盛昌那边的伙计。
“七掌柜,不好了,城外来了很多人。”伙计喘气说道,“都是要来找君小姐的。”
陈七吐口气抚了抚衣袖。
“叫我陈掌柜。”他说道,“来找君小姐的有什么稀奇。”
“那些人都是得了痘疮的。”伙计说道,“来了好多人,都带着痘疮的孩子,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了,城中也人心惶惶。”
陈七身形微微一顿刚要说话。
“痘疮?”君小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们转头看去,见君小姐从内走出来。
“是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