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这一声呼唤,让青鸟登时回了神!她连忙将乾坤袋收回到袖口里,最近这乾坤袋越来越调皮了,就像是一个急于面世的小婴儿,不肯待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只想着跑出来,跑出来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畅所无行,有的时候,更像是一种焦躁,最起码,对青鸟来说,就是一种焦躁,有那么好几次,差点让赤清河瞧见,也亏得她机灵了。
“爹爹,我在,我在。”青鸟收整好心神,赶紧从屋外边跑进去,顺便把晒干的草药放在赤清河面前,笑嘻嘻的说:这是已经晒干的药草,我都已经收回来了。”
赤清河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把手里的两个瓷瓶同药草放在一起,说:小玉和维怢大婚在即,咱们家也没甚么好礼相送,就把这两瓶百合桂花熏,还有这玉叶灵芝,当作贺礼。”
青鸟笑着,却嘟囔着嘴说道:这已经是咱们家最好的礼啦,更何况,我都把秋千物归原主了。”
青鸟话虽这么说,但是打心眼里是为他们高兴。这场婚事,成了小玉一片痴情,全了许老一桩心事,解了许维怢心头思虑。从此以后,他都不必再为一个叫青鸟的女孩日夜操心,担心她闯祸,害怕她消失,可以过着平静轻松的生活,和小玉一起幸福下去。
虽然在青鸟的认知里,还不知道夫妻两个之间幸福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青鸟的心,也是前所未有的惬意轻松,再抬头看着赤清河,同样也是如此!
时间若在此刻定住,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赤清河又道:明日,和我一起去绣庄给你订做了一身衣裳,婚宴那日,也算是一种告别。”
青鸟心思微动,但转念想了一大圈,还是依言点了点头。是啊,此去也是永别,以后没得见了,是该好好的去参加他们的婚宴,好好的跟他们告个别。
秋千移走的那天,青鸟也把贺礼给许维怢拿去了,许维怢现在已经到要忙的时候了,正在执笔写字,青鸟偷偷走近,本想吓他一跳,可谁知他已经发现自己了。
青鸟只得走近,道:你在写什么,你,你这画得是什么?”
许维怢拿起来,那是一只灵动飘逸的小鸟,全身翠青色,正欲展翅飞翔,旁边写着三个字,三青鳥。他慢条斯理道:是青鸟啊,这若搁在以前,我可从来不信,可遇上你,我信了,世间万物,变化离奇,我记下来,怕有一天我忘记了。”
青鸟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只嗔怪道:那你只管记着,你自个儿记着,不许给别人看。”
许维怢对之一笑,不在意的道:我自然不给别人看。”说着,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说:你和你爹都商量好了吗?离开这儿要往哪里去,是北边,还是西边?”
青鸟道:嗯,你大概都想不到,是南边,爹爹说那里四季如春,美景不败,花开如常,是个好地方。”
许维怢渐松了紧皱的眉毛,说:的确是个好地方,可那边天气阴湿,你身子本来就弱,一定要多注意一下。”
青鸟笑道:你忘记我爹是养生的名医了,更何况,我都长大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许维怢道:你及笄之年刚过,还算不上长大,个头,连我肩膀还不到呢!”
青鸟听出了他话中关怀之意,并未多想,心底也不禁觉得温暖。两个人又寒暄了好一阵,青鸟以为会见到小玉来,谁知过了这么一会儿,小玉还是没有来,便问:小玉呢?她怎还未来?”
许维怢得了话,便道:方才还称自个儿长大了,不还有不知道的吗?大婚前几日,我们是不能见面的,这是习俗。”
青鸟脱口而出道:我未经此事,自然不知道了。”
如往常般说出来的话,但却再不能如往常般得到更多宠溺和纵容了。
说完,看到许维怢脸上闪过刺痛的表情,心中大悔。好在,许维怢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青鸟交付完贺礼,匆匆忙忙便离开了。
时间如流水般向前推进,很快的,婚期已近。赤清河早早去将订做好的衣服拿回来,那是一件很美的衣裳,是她最喜欢的赤布青衣,莲花和蝴蝶翩然舞于全身,如瀑布般垂落的轻纱长裙,青鸟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也知道,这件衣裳包含了爹爹对自己所有的宠爱。
青鸟小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男孩子形象,爬树,折芦苇,一个人在那片百里杜鹃花丛旁疯跑,赤清河从来都不认真管束她,除了不让她跑得太远,否则一切随她心意。可就在那个像男孩子的时候,青鸟的美丽就已经显而易见,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漏着天生丽质,就是身子弱,脸色没有调养过来。这些年来,在赤清河的精心照料下,脸色终于恢复正常。肤若冰雪,白璧无瑕,朱唇皓齿,还有甜笑起来脸颊旁两个可爱的酒窝。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还能看出些许稚气未脱,然而,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早早的就有了一丝忧愁!
赤清河见还是刚才的衣服,便道:为何不穿着出来?”
青鸟却道:我以前不知道,可现在隐隐有些明白。即使小玉看不见,她也会听见的,我不想她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别扭。”
赤清河终感欣慰,眼眶有些湿润,神情不舍却又诀别,道:对,本该如此。”
玄月月阴,终于迟迟的来了!青鸟趴在窗户边,手托着下巴,突然之间,她猛然抬头看,一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