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似乎那阵能冰冻全世界的风雨只侵袭了赤家,许家,还有小玉。风雨过后,美丽的彩虹如期而至。青鸟和赤清河之间的相处如常,只不过,有一种叫做血缘的奇妙东西流动在两人周围,赤清河可以用更合理的理由把他的女儿宠上天,青鸟再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只是,平静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赤清河不再晨起上山采药,只是,十几年的习惯,一下子无法改变,所以,偶尔还是会上山采药,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整理家居,看看什么东西能带走,什么东西能留下,什么东西能送人。
青鸟呢,可以大大方方的陪着爹爹采药,也可以一整天都待在芦苇荡里。只是,许维怢再也不会来抓她回家了。她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练功,和乾坤袋沟通,练习起飞,练习怎样更加快速通过沼泽,每次有一点进步的时候,青鸟都想兴奋的大叫,急切想找个人分享她此刻的心情,可是,等她四顾回望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人。她更加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姨母,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这种进步根本不值一提。
夜幕开始在天际冒泡的时候,青鸟蹦跳着回了家,看到一股股炊烟从家中飘出来,并且,青鸟还嗅出了一丝药味,爹爹,是在熬药吗?然后,青鸟开始慢慢细想,家中已经何时不曾有过药味了。
赤清河是在熬药,青鸟进门的时候,他正小心的照看着炉火,还一边添着一味药材。
青鸟走近,从赤清河手里接过小扇,乖巧一笑,道:爹爹只要一熬起药,就连一杯水都不喝的,去吧,我来看着。”看着赤清河起身,不再面对他的目光,青鸟才又问:爹爹,是在给谁熬药啊?”
赤清河道:许公子受伤了,前几日回乡不甚落马,又逢寒雨,染风寒了!”
青鸟吃了一惊,执扇的手突然一滞,思绪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空白,受伤了,许维怢受伤了,可,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青鸟迟疑了一下,问道:爹爹,我都不知道。”她低了低头,闷声道:那他伤得严重吗?不如,我一会儿去给他送药吧!”
赤清河走到桌旁,把另一个药盅放进食盒里,转头对青鸟道:咱们要跑两家,这碗是给小玉的,那一碗是给许公子的。”
青鸟诧异的看着赤清河,疑惑不解的问:小玉怎么了?”
赤清河轻描淡写的道:也受伤了。”
说罢,走过来,接过青鸟手中的小扇放在一边,拿布衬着手,端起瓷钵倒出熬好的药。
青鸟听罢,直发呆了好一会儿,怎么几日未见,两人却都受伤了,见爹爹不肯多言,青鸟也未再问下去,只是奇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要是在以前,许维怢受伤,那一定跟青鸟脱离不了关系,这是许老的一贯想法。可如今,两人已经解除婚约,着实已经跟青鸟没啥关系,赤清河却还是照常送药,许老终于和颜悦色了起来。说是和颜悦色,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
青鸟听他们的谈话,已隐约能猜出来什么!
于是,便问许维怢:你不好端端的在家读书,回乡干什么?”
许维怢半似气馁的说道:青鸟,你每次就会问这一句话,我自小读书,已经读了十几年书,但绝不是迂腐的学究啊!要不,我怎么有能力去当史官呢!”
青鸟摇摇头,表示还是不懂,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和小玉怎么都受伤了,爹爹还要我…”看见他的表情,只得住口。轻声问:怎么了?”
许维怢对着她摇头道:我临近任职,不想再出任何差错,这次回乡,是去取一件很重要的孤本,所以,没有让人去拿,谁知,小玉也要跟着,天降灾祸,我们哪里能抵挡得住?”
是啊,说到任职,青鸟总觉得有愧于许维怢,还有许家。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他能够为自己支撑到现在,全靠对自己那份情意,可自己,却连一点都不能回报,即便如此,他却仍无怨言。
就在青鸟失神在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
许维怢也正在看着她,不忍她太过自责,虽然从一早就知道,青鸟不属于他,可是等到真正失去了,心底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疼痛,可他毕竟是个理智成熟的男人,总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她。
可这件事,还要告诉她吗?他几欲开口,最终还是作罢。右手在袖口处捏成个拳,又悄然松开。
晚些时候,父女二人又去了玉家。
小玉还在病中,但心情却好似不在病中一般,看到青鸟,再无往日里的不快,反而和青鸟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罢,青鸟转头看到桌子上放置的几本书,眼熟得很,走过去细看,竟是许家早前派人送给自己的书,小玉还在看着,显然已经看了不少。
小玉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青鸟,你和许哥哥解除婚约,后悔吗?”
青鸟一怔,道: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小玉仍道:你说,后悔还是不后悔?”
青鸟低着头想了一下,说不上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同时打破了两个人对她的期望,然而,对许维怢,更多的是愧疚,但不后悔,隧道:我从未后悔过。”
小玉舒了一口气,笑道:这话,你该亲自对许哥哥说一遍!”
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反正,这种时候,这种话,自然不必一遍又一遍说给许维怢听,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