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穿着便服,显然不是演员,但是又不去干活,就是傻蹲着,搞得杜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概是一群人过来的动静把这人惊扰到了,他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手上挪开了,抬起头向着杜安看过来,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赶紧打了一声招呼,“杜导好!”连上还挂着笑。
杜安也对他笑了一下,“你好。”然后看着他。
这个男人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是个演员,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了,不过一般他想不起来名字的演员都是些不太出名的。
他似乎能看出来杜安不认识自己,率先介绍道:“我叫邓潮,是这部戏的演员。”说着还向被围在人群中的冯晓刚那边指了指。
杜安这才恍然大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男人应该是《集结号》的男二号,分量可不小。而且这人之前也演过好些个电视剧,难怪自己会对他有印象了,不过进入电影圈……对于这个邓潮来说应该是头一回吧?反正杜安没有在哪部电影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头一次触电就跟冯晓刚合作,这机遇着实不错。
杜安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看的剧本,问道:“今天好像没你的戏,你怎么过来了?”
邓潮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说道:“这不是第一次拍电影吗?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回过来看看别人都是怎么演的,省的到时候出纰漏了。反正组都进了,人就在这,不过来也没别的地方好去玩了。”
杜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看来邓潮对于首次触电还是颇为兴奋的,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这样的激情了,等经历多了也就不会这样了。
杜安又问道:“我刚才看你一直在看自己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说到这,邓潮有点苦恼。
“过两天就有我的戏了,但是我看过了,里面有一场是我手的特写,但是我的手根本不像是那个年代当兵的人,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杜安听着他的话,向他垂在身侧的手看了一眼。
确实,这手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那个年代当兵的大老粗的手呢?
杜安张口就道:“这问题好解决啊,到时候让化妆师帮忙做下手的造型妆,就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场会拍到你的手,这样的话就要拍一场做一场了……”
杜安看到邓潮微微摇头,显然这个办法他并不赞同,或者他自己也早就想过了。
也是,拍一场做一场,还专门是给手做一个,这要是杜安这样级别的演员或许可以,但是邓潮的话……化妆师难免会对他有意见啊。
于是杜安提出了第二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呢,就是你自己拿沙土自己去搓手,搓到你自己满意为止。”
这邓潮确实是个雏儿,这种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还自己蹲这儿想半天,换做杜安来立马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邓潮听到这个办法后一愣。
拿沙土搓手……这是自残吧?
杜安看到他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不要搓,抓点沙土在手上行不行?”
杜安摇了摇头,“战斗场景这样还行,用脏还掩盖住粗,但是文戏的时候不行,毕竟你那样是脏手而不是粗手。举个例子,如果你是在营地里吃东西的时候拍你的手部特写,难不成你手上粘着泥吃饭?你这是吃饭还是吃泥呢?想要粗手,除了特技妆就只有这种办法了。”
可能是邓潮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所以面对这种自残行为还有点害怕,不过对于杜安这样拍过多部电影经历过诸多场面的人来说,这种行为还真的称不上自残,为了拍戏的效果,比这严重的他都见得多了,冒生命危险的都不少。
所以说啊,做演员有的时候真的不容易。
邓潮想了半天,最终一点头,“行,我知道了!”然后对杜安一笑,道:“谢谢你了,杜导。”
杜安也对他一笑,“没事,本来我现在就是你们这戏的副导演,职责就是帮助你们拍好这部电影嘛。”
“行,你自己慢慢观摩吧,我先走了。”
杜安说完,就走开了,走着走着,向冯晓刚的方向看去,却是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他最应该做的就是给演员们讲戏,安排总体的拍摄工作,如今却只能够揪着一些“这边应该干净一块”“拿沙土搓手能行”这样的小问题不放,跟个打杂的一样,关键的拍摄程序碰都不能碰,实在难受。
这就像是对于一个有烟瘾的男人,你只给他闻烟味让他摸香烟却不给他抽,还不准他走开,这别提有多难受了,心痒难忍啊!
从这方面来说,观众们给他挑选出来的这个行动还真是够操蛋的,他真不愿干这事,但是却不得不干,谁让他现在是楚门呢?
得,忍着吧……
得亏只有一天的时间,在冯晓刚剧组的这一天结束了之后,杜安又请主要的剧组人员吃了顿大餐,这第一项任务就算完成了。
直到杜安团队坐飞机离开,冯晓刚也没有像很多观众所期待的那样“两人只见探讨影片的拍摄、思想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和杜安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正经事儿半点没说。
这点倒也在杜安的预料之内。
你让冯晓刚怎么跟他谈影片拍摄的问题啊?就算他真的想和自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