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妯娌两人正闲话。
说是闲话,不过是汪氏使劲的各种刺赵氏罢了。
“大嫂,听说,你方才又请了胡大夫来了?可是腹中小侄女又有什么不适了?也是,当初咱们瑶儿刚生下来的时候那副身子骨差的,调养了这么多年都还见不得人,现下这个小侄女,大嫂你确实要多注意点。”
汪氏早就不忿赵氏,本来两人娘家地位权势差不多,凭什么赵氏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分,就能嫁入武安伯府当伯夫人,她身为嫡次女就只能嫁给四老爷!
待得太夫人去后分家,爵位且不说,这伯府偌大的财产他们四房还分不到一成,这让她如何甘心!
何况如今海宁伯府已经败落,没了娘家,赵氏这个贱人怎么还有脸在她面前充大呢!还有脸三天两头就去喊大夫,喊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她恶狠狠的盯着赵氏的肚子看了一眼,如果当时没有这个小孽种,太夫人早就做主,休了这个贱人了!
赵氏脸色苍白,额头青筋凸显,笼在袖下的手更是握的紧紧的,明明对汪氏这样失礼的言语恨的要命,却不能反驳什么。
如今她无依无靠,太夫人不喜,处处打压,丈夫除了关心她腹中孩儿好不好,其他的一概不理会,说多了还要训斥一顿,这伯夫人、长嫂的架子早就端不起来了,便是汪氏说的再刺耳又如何?还不是得忍着。
她暗吸了口气,勉强撑出来一个笑脸道:“四弟妹说笑了,说起来,还是你侄儿太活泼好动了,打中午起就动个不停歇,我也是怕这孩子动的太厉害,才请了胡大夫来看看。”
说什么侄女,说什么孩子不好,这些她坚决不承认!她请大夫,完全是她的孩儿太活泼好动了!她的孩子最是健康不过了!
汪氏看着赵氏那一脸苍白,青筋直冒,心里暗暗得意。
真是个蠢货,以为她来,真是单纯为了跟她置气么?
须知妇人有了身子,最忌的就是动怒多思,一旦过了,就会牵连到腹中孩儿,说不得,生下来就和西跨院那个药罐子一样,是个小小短命鬼。
如今大伯年过三十,膝下尤虚,虽都说这贱人怀的是男胎,她可不信这个邪。
若能把这贱人气得流产了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这胎儿弱了,生下来也不一定能活。
就算是这些都不成,她还有后手呢!
大房,绝对不能有健康的男嗣出生!
她假笑道:“哦?我小侄女儿这么活泼?哎,我平时看瑶儿那个样子,就担心她这妹妹也会像她也这么可怜,要我说,大嫂,你也是太多心了点,妾室不过是玩意儿,就是生了庶子庶女又如何,横竖又不会妨碍到瑶儿,你何必总是跟她们置气呢?白白失了身份。”
说罢,还妆模作样的左右看看,问道:“说起来,那几个逗趣的玩意儿呢?怎么不在大嫂你面前伺候?大嫂,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惯着那些个玩意了,谁家妾室不服侍主母反倒躲懒的?”
她这一番话,先是诅咒赵氏那腹中小儿是个和郭瑶一样的病秧子,后又污蔑赵氏不顾大妇的身份,跟些个玩意儿置气,再又说她房中没有个尊卑,管家不严。
无论哪一条落实了,都能让赵氏脱一层皮。
赵氏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真真是一句句都是戳她的心肝子呢。
她腹中看过的都说是个儿子,偏这汪氏不甘心,非要说是个女儿,还咒他身子不好!
至于妾室什么的,以前她确实不放在心上,可如今她娘家失势,那些个贱人全都冒出来,各种下贱手段都使出来了。
如今,她要真敢让那几个妖精来伺候,晚上侯爷回来了,必又要来闹的,这个汪氏,真是半点看不得她好。
饶是心中恨的不行,可面上还要做出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天气太热了,我嫌人多吵的头痛,且我这房中又不能用冰,何必让大家都跟着我受累。”顿了顿又微笑道:“四弟妹,谢谢你关心,胡大夫说了,你侄儿身子好的很,不过,我房中确实太热了,瞧你,都热的出了汗,不若先回房歇歇?”
汪氏冷笑一声。
这个赵氏,还真以为现在是一年前呢,大房这半年里,那些个玩意儿闹出来的笑话谁不知道,至于她腹中的孽种,哼!
她今天刺也刺了,看赵氏现在脸色差的,再厚的粉都掩饰不住了,这一趟的目的差不多也达成了,她还留在这闷热的要命的地方做什么?
当下施施然站起来,没什么诚意的告辞:“哎,大嫂你这里委实热了点,不过,这也是为了我那小侄女好呢。既然大嫂说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了,那我就告辞了。”
于是,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前面撑伞,后头打扇,慢悠悠的回四房去了。
留下赵氏气恨不已,抱着肚子直喊疼,急的曹嬷嬷一边轻柔的替赵氏揉肚子,一边一叠声催促丫头们快点把胡大夫开的药煎好端上来。
正房里头乱糟糟的,连在门口侍立的小梅也被里面的大丫头们使唤走了,安儿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见里面大小丫头们全都围着赵氏,确实没人有空来理会她,而且现在也不是上前说话的时候,便乖乖的侍立在门口,等着里面忙完了,再去跟夫人问安。
好在胡大夫开了方子,即刻就照着方子抓了药去煎,这会儿药也好了,不用等丫头去催,被曹嬷嬷叮嘱了,专门盯着煎药的石榴已经把药送来了。
曹嬷嬷接过药碗,小心的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