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宝梅扶着司马香下车,在她耳边道:“门口好像停着大老爷府上的车。”
司马香偏头看了一眼,脸上带起笑意朝府内走去。
内院中,三太太与大太太正在饮茶,气氛很是融洽,看不出前些日子里那些流言的影响。
“皇室那边可有信儿?”比起大太太来,三太太就显得稍微有些沉不住气,“太后那里一直不松口,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德宜大长公主回信说,太后婉拒了她的提议,”大太太摇头,抿了口茶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圣上如今只是半大少年,哪知情爱之事,只说未亲政之前,不考虑成亲。”
“不成亲便想亲政,”三太太冷哼一声,“他想得倒是好。”便是皇帝自己想,朝臣也不见得会同意。
大太太轻飘飘看她一眼,侧头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女儿,放下茶杯不疾不徐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三太太闻言一笑:“不知大嫂所为何事?”
“德宜大长公主为她的长孙向我们司马家求亲,我同意了。”大太太道,“大长公主的长孙年十七,是个翩翩少年郎,又精通番语,下个月即将到京城任鸿胪寺任少卿。”
三太太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大嫂是何意,只好笑道:“连大嫂都说好的,定会不错。”
“桑干沈家的家风,还是让人信得过的,”大太太仿似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安,径直道,“虽然他的职位现在看似不高,但是人上进,又与皇家有两分关系,给玲儿定下他,也妥当。”
三太太有些惊讶,原来大嫂不是来给自家丫头说亲,而是给大姑娘定下了?早前大房不是有意把大姑娘送进宫么,怎么这会却改变主意了?
见妯娌似乎还没想明白,大太太忍不住劝道:“据说周家有意送姑娘进宫为妃,被太后拒绝了。”
连太后娘家想送人进宫,都没有成功,更别说他们司马家。他们司马家现在有的,也不过是祖宗积攒下来的美名以及与圣上生母那点亲戚情分。
可是先祖攒下的东西,始终是先祖的,外面的人再推崇他们司马家,也不会把先祖的荣光直接放在他们后辈身上。更重要的是,自从圣上登基后,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司马家的亲近,反而颇为冷淡疏远。
他们大房略表现出看重皇后之位的样子,也不过是摆出看重皇帝的态度,但并不代表他们对后位势在必得。能得,自然是幸事,不能得,也不会太过失望。
近来见三房对后位的野心越来越大,她担心到时候下不来台,才忍不住劝说几句。他们几房人同气连枝 ,不管哪房人丢了脸面,其他两房脸上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所以前些日子三房有意宣扬子女美名时,他们大房没有阻拦,甚至顺水推舟把之前的流言压了下来。
“陛下虽年幼,但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太太不好再说下去,再说就是让三弟妹难堪了。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听完她这些话,三太太并没有松口。
“大太太,太太,姑娘来了。”一个藕荷色衣衫的丫鬟引着司马香进来,朝屋里众人福了福身,无声无息退了下去。
一番行礼问好后,司马香在三太太下首坐下,然后安静的听长辈聊天。
当她得知司马玲竟然与桑干郡沈家公子定亲后,面上露出惊诧之色,大伯母之前不是打算把大姐送进宫吗,怎么突然就跟沈家结亲了?
或许是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坐在她对面的司马玲朝她笑了笑,竟带着一丝洒脱。
看到这个笑,司马香有些怔忪,大姐可以轻易选择放弃,她可以吗?
用力的攥了攥袖摆,司马香向司马玲回以一笑:“妹妹在这里向姐姐道喜了。”
司马玲掩着嘴角轻笑出声,眼角的愉悦不自觉便泄了出来。
司马香母女二人送走大房的人,三太太挑眉笑道:“大房的姑娘订了亲,二房的……现在我们司马家唯一有望进宫的,就只有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大房与三房便不得不帮。
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司马香怔忪片刻,低声道:“嗯。”
她与司马玲本就不一样,所以她们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
晋鞅回到乾坤宫后,练了一会字,最后让白贤把顾存璟叫了来。
“陛下。”顾存璟身上穿着常服,看样子像是已经跟同僚换班,准备回家的架势。
“叫你来,是为了些私事,”晋鞅让无干的人都退出屋内,双手交握放在御案上,右手拇指无意识的弯曲着,“听闻令堂有意为师妹定下杨家公子?”
“有这事?”顾存璟愣住,仔细回想半天,“家母并未提过此事。”
见顾存璟的模样不像是说谎,晋鞅松开交握的手,犹豫着开口道:“成婚乃是女子人生大事,万不可马虎。按理说,先生家的私事,我不该多言。只是师妹在我眼中,跟自己的妹妹无异,我总担心她所遇非人。”
“请陛下放心,家人都很疼久久,所以定不会在亲事上让她受委屈,”顾存璟顿了一下,“微臣代舍妹谢过陛下的关心之情。”
“我待久久的心意,与你是一样的,”晋鞅笑了笑,“总希望她过得好才放心。”
顾存璟面上含笑,心里却有些疑惑,诚王膝下也有女儿,但是陛下登基后,似乎并未替这些兄妹加恩,这怎么看,怎么不哥啊。
回到家后,顾存璟把这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