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时间就像
用一句老掉牙的话说,时间就像一条大河,汹涌而去,不因任何人而停留。
对陈以墨来说也是如此,最初的两三天的新鲜感过后,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又是日复一日的枯燥,争吵,唠叨。
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只能任由它不断沉沦。
“以墨,你干满呢?”
“还能干嘛,床上躺着呢。”陈以墨缩在被窝,压低了声音,“我妈妈又在了唠叨我弟了,我还是接着装睡吧,不然肯定也是逃不过。”
“哦。”王浅风听了,有些闷闷不乐,陈以墨的妈妈也太唠叨了吧,而且天天在家里面,搞得他和陈以墨通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感觉到陈以墨并不开心,每一天都是压抑着的,没有半点青春的神采飞扬。而像是被生活压迫惯了的老妇人一般死气沉沉的。
“过会就好了。我不说话了。”陈以墨说着匆匆挂了电话。
“以墨,起床吃饭了。趁热吃,不然待会饭就凉了啊。这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这边妈妈的声音已经刺入耳中,陈以墨连装睡都做不到了。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睡个早觉而已,就算没有早饭也是一样,又不会饿死。
陈以墨嘴里抱怨的,却还是起了床,如同过去的每一天。
大清早便乒乒乓乓的收拾东西,折腾来折腾去,可是当陈以墨起床,却没有发现半点改变,这个家除了陈以墨的房间之外,还是一如过去几年那般凌乱不堪。
想想妈妈并不容易,家里人都不争气,她可不能再对着干,一定会难过的。只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去讨好,妈妈仍然是不高兴。久而久之,陈以墨再也不会积极主动,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至少她也是问心无愧了。
穿好衣服,起了身,迷迷糊糊刷牙洗脸直到坐在桌边,妈妈已经是把稀饭都装好放在桌上了。按照冬天这个温度,过个十几分钟肯定会变得冰凉,到时候她又会抱怨他们不起床吃饭,然后再次去将饭热一下。
那又有什么用呢。
陈以墨端起碗,连筷子都没用上,咕噜噜的便往肚子里面灌。水煮稀饭,哪有什么味道,小菜只有萝卜干。每天早上都是如此,也是从来没有变化。
她放下碗,“我吃完了。”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座位。
身后妈妈在收拾碗筷,一言不发。
这样是不是太懒了。陈以墨想起妈妈以前说过谁家小孩洗衣做饭无所不能,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一到厨房,妈妈就皱着眉头把她赶出来,嫌弃她碍事。如果不帮忙,她又会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连跟葱都不洗。
做孩子真难,陈以墨想着。为什么呢,因为真理永远掌握在父母手中,而我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能是做应声虫。
还好马上过年了,过完年之后再呆上十来天便又要开学了。这样想来,还是很有盼头的。
这不,一眨眼春节便来临了。
大街上热闹了起来,mài_chūn联的,赶集的,卖年画糖人鞭炮的......
只是陈以墨的家里没有任何喜庆的气氛,爸爸每天早出晚归,妈妈每天上班,医生哪有真正的假期。至于弟弟,昼伏夜出,白天睡得像死猪,晚上倒是精神抖擞打游戏。
春联从来不买,都是亲戚给的,别人送的。甚至连福字都有,省了很多事情,也少了很多欢乐。唯一需要的便是一挂鞭炮了吧。
陈以墨有些忧伤,以为的全家齐上阵一起大采购,以为的合家欢乐其乐融融,结果却仍然各忙各的,互不相干。如果妈妈不在家,其他三个人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整天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姐,你干什么呢?今天一起出去逛街啊。”电话响起,堂妹刘灿欢乐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高高扬起,如同她那总是上翘的嘴角还有那摇晃着的马尾辫,一言一行,都充满着勃勃生气。
她和陈以墨是完全相反的性子,年龄差距也大,只是竟然莫名其妙的玩到了一起。
“好啊。我们在哪里见面?”陈以墨也忍不住笑起来。
“九点钟在中大街。”
“到时候见。”陈以墨挂了电话,一看时间,还早呢。便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准备闭目养神小睡一会。
待到八点半,她醒了,便开始翻找钱包。和妹妹出门,哪里能让小孩掏钱,所以陈以墨必然是要揣好票子的。
这时候妈妈和爸爸都已经不在家了。
陈以墨拎着包,砰的一声关上门,便杀向了那条街。那里每到逢年过节,必然是热闹非凡,连车辆都难以进入,只能靠着两条腿了。
到了那里之后,果然一如往年。
刘灿站在约定的地方,她的个子高高的,目标很是明显。
陈以墨一眼就看到她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开始在人群里穿梭,东看西看的,完全停不下来。
mǎi_chūn联,要现场手写的,还是要机器弄的,要红纸黑字的,还是带着金光的。要宽的细的,五字七字的?寓意要怎么样的,招财进宝的还是阖家团圆的,还是身体健康,又或者祝愿来年升官发财的?
买福字,买生肖,造型各异,目不暇接。
买鞭炮,要多长的,家里用的还是小孩子拿着玩的。要炸的还是原地打转的,还是晚上闪着火花的?
买窗花,要胶布粘的,还是撕下来就能贴的,要什么造型的?
两个人研究来研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