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的时代可没有四有新人。”
“所以那个时代落后。”
“……徒弟,什么是歌神?”
“歌神……”黎华咬了咬嘴唇,“就是唱任何一个风格的任何一首歌,都成为一个标准,让听众听了,觉得这首歌,理所当然是那么唱的人。”
“很好。”毕文谦终于移了视线,看着黎华的脸,点了点头,“我说过的话,你记得一字不差。”
黎华却撅起了嘴:“我会去努力,但也会不高兴。”
毕文谦弯起食指,伸过去刮在她嘴上:“常见的戏曲表演艺术流派,有体验派和表现派。而我觉得,对于歌唱,也存在这样的区别。”
黎华瞪了他一眼,伸手捂着自己的上嘴唇,旋即又朝毕文谦微微点头。
“之前我和你说过,歌唱,分为三个部分。从本质来说,一首歌,意味着一个艺术形象。而歌手的演唱,则是在表现自己对词曲的理解。就像说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理论上来说,同一首歌,一千个歌手也会有一千个版本——前提是,这一千个歌手都唱出了自己对歌曲的理解,而不是模仿前人。也就是说,歌手,不能对这曲谱照本宣科,在实际演唱之前,必须对歌曲有一个基于自己的理解的明确的艺术形象。一首歌唱得好不好,首先取决于歌手心中营造的艺术形象的水平。所以,那些自己写歌自己唱的人,往往更能精准地明确这个艺术形象,这样的歌手,可以称为创作歌手。另一方面,演唱是需要基本功的,天生好嗓子的人并不少,但却没有谁天生就掌握了声乐技术。现在很多音乐学院声乐系培养的人才,他们的声乐技术掌握得颇为扎实,甚至于无论怎样的演唱要求,他们可能都足以胜任,这样的歌手,也许手。”
“一般来说,创作歌手往往擅长于营造艺术形象,因为创作这个过程,本身就已经走完了这个营造的手擅长于表现艺术形象,因为他们多年苦练于此。可是,从歌神的标准来说,创作歌手往往力不从心,他们的声乐技术无法支撑自己演绎心中的艺术形象的手往往有口无心,让他们模仿前人已成的演唱方式倒容易,拿到一首新歌时,却很可能就大失水准了。”
黎华细细听着,思考着。毕文谦静静看着她,觉得很漂亮。
“你是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弱弱地问题差点儿让毕文谦喷了出来。这还真是……发散性思维啊!算了,就当是因材施教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终于,毕文谦点了头,“对于歌神来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黎华笑了,脸上写着期待。
“徒弟,你对于一些类型的歌,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拒绝揣摩。就像是战略上藐视,首先,在战术上必须重视。”毕文谦认真地点点头,视线回到了笔尖上,“所以,这首《荷塘月色》,你来唱。我可以容许你唱得不好,但你不能容许自己乱来。”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歌词一句句在作业本上出现,黎华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那一夜,你穿着白衣,就如朱自清笔下的荷花,就如那一句‘莲子清如水’。”毕文谦轻轻说着,笔落不停。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写完歌词,毕文谦抬手开始写谱。
黎华反复看着歌词,忽然出声问:“师父,你是故意刁难我吧?”
“这叫磨练。”毕文谦面不改色。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至少,在黎华,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的确如此。
毕文谦写完谱,也没有定调,就交到了黎华手里:“你先清唱几遍。不要求唱得动听,但要尽快背牢歌词和旋律。如果连背诵都做不到,就别指望演唱了。”说完,他终于将那不雅观的脚放了下去,顺势站起身,拍拍手,“各位,歌写完了。我徒弟唱的时候,请你们边听边熟悉,也各自琢磨一下。我先到石桌子那边去,想想编曲……对了,杨哥,你也一起来吧!我只看过吉他的教材,却没有足够的实际操作,写和弦的时候,需要你在旁边验证。”
毕文谦并非不会弹吉他,但这辈子的经历里,他还没有过练习吉他的时间——他可不想像夏林那样,连撒谎都撒不圆范。
(ps:5555555,昨天又没有成功2更……那么,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