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云分明是恼了。
此刻眼前的女子似乎又回复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如只刺猬一般竖起了身上的刺,周身上下发散的都是警戒和防备,疏离和冷淡,轻视略带鄙夷。
王慈摸了摸鼻子,温和地笑了笑,心里却莫名其妙不太痛快。
怂乩锤纱嗬落,喜欢就拿下,厌了就抛弃,恨了就毁灭,从不拖泥带水,从不心生悔意,简单高效,不需考虑他人感受。
而此刻他满心的复杂情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有些欣喜有些懊恼;有些郁闷有些懊悔;有些愧疚还有些想讨好,甚至他还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婆婆妈妈的情绪!
他将那些金物扔进了吴筱玉的怀中,手下意识便想要上去拍拍气恼的她,可他手才刚抬起,便见对方后退了一步,落空的手没让他恼怒却叫他心里蓦地似被抓了一把,微微有些疼。
而沈默云哪有心思考虑王慈的感受,她的注意力都在吴筱玉身上了。她眼睛余光分明瞥见那丫头正在将那珠花翻过来,抠进去,连那米粒大的珍珠都恨不得卸下来检查一遍。
沈默云对吴筱玉的谄媚行为冷嗤不已,心底却焦急万分、。
不行!吴筱玉急着立功,万一那蠢脑瓜子突然记起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镯子……
她咬了咬牙,冲着王慈再次将脸冷了冷,试着转移焦点:“好了!我身上能查的都查了,你可满意了?还要什么?对,还有这猫!它名叫禾禾,是我养的!你要不要将它剖开检查一番?看看它的嘴里肚里可藏了刀片毒药?”
王慈讪讪笑着,口型分明已经挤成了一个“不”,却叫一心讨好的吴筱玉再次开口打断了。
“公子,这只猫厉害着呢!还曾抓出过一个贼匪的眼珠子,公子要小心些,沈默云奸猾,为免有诈,还是将这猫弄死为上!”
沈默云顿时火冒三丈:“吴筱玉!怎么!你是不是也想尝尝那滋味?禾禾,要不要将她眼珠子抠出来给你滚着玩?”
禾禾通人性,它早就不耐烦了。
此刻闻得有主次撑腰,狠狠狐假虎威了一把。
它身子一团,炸开了周身白毛,瞪着宝石眼,龇开尖獠牙,冲着吴筱玉便是一猫爪拍了过去……
吴筱玉不久前刚吃过肥猫的亏,被它一爪子将糕点糊了一脸,那力道叫她心有余悸,此刻一惊,吓得转身就跑,总算是闭上了嘴。
而沈默云注意到,谨慎的王慈趁着禾禾龇牙咧嘴时,还真就仔细扫了眼禾禾的口腔。
“王慈!你若是敢动我这猫,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沈默云只剩了恐吓这一招!
而事实上,王慈对此结果还算满意,早已放下了对沈默云的大半戒备。
他本以为这女子身上至少准备了武器暗器毒药来对付自己的,此刻什么都没搜查出,倒是让他有些窃喜,这是不是意味着,沈默云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好了!是我多心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云儿,别动怒,你该理解我的,此刻我的处境容不得半点岔子!
今日你辛苦了,你受了伤,大晚上的不让你休息,是我不好。你且忍忍,很快就柳暗花明了!你也放心,我身边有最好的大夫和良药,你的伤,我都会治的!
只要你踏踏实实跟着我,你绝不会后悔的!
还有,以后不要提什么玉莹了!我的正妻和皇后之位,是你的!我答应你,你若想要报今日被暗算之仇,那个贱人,我将来定让她生不如死地跪在你脚边求饶,任你处置,可好?”
沈默云淡淡挪开了眼,心底却舒了一大口气。
总算是赌成了一把!她知王慈一来端着身份,二来想要讨好自己,绝不会亲手对自己检查,吴筱玉胆子小,只要能糊弄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这边说话的功夫,院门口却是胶着上了。
而廖春林等兵马司众人听到这边的刀剑声,赶紧带着抓到的沈琴夫妇也赶了过来。兵马司的职责之一是维持治安,此刻完全可以正当出手。
廖春林只瞧了一眼,便选好了边,随即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五城兵马司的顶头上司是都察院,后者对皇帝负责,那他们兵马司自然也得为皇帝出力。
聂琰没想到转眼间便有三股势力对自己一齐发难,他已没了后路,只能咬牙坚持。他的人虽多,可院门这处易守难攻,加上王慈亲卫一会儿甩出飞镖,一会儿抛出迷烟,叫他们优势全无,骑虎难下。
四拨人就这样在怡蓉院外围挤了个水泄不通,掀起了一场混战。
而在这在打斗声中,沈默云分明听见了沈琴的哭求声。
沈琴被廖春林抓住了!可院门口挤了好几层的人,哪里看得见沈琴的人影。
活该!
沈默云心中暗啐,廖春林去的是琼华院,她一下子被抓,说明她正是去琼华“寻宝”了。这说明自己一开始对她的判断半点没错!她出卖沈府就是为了获得沈府的财物。
廖春林来得及时,正好逮了个正着。
沈琴声声乞求王慈救她,看在为他做事的份上,别让她落在兵马司的手上。
而王慈的眉毛都没抬一下。
“我这姑母可不蠢,你之前骗了她吧?”沈默云笑问王慈。沈琴敢驾着马车四处掠宝,自然是仗着可以全身而退的!这么不谨慎,不合常理。
沈默云这个笑叫王慈很受用。
“何言骗不骗的!大伙儿都是赌一把罢了!不过,这个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