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姚黄将一点一滴和盘托出,裴氏这才明白昨晚这一刺杀行动的来龙去脉。
自己刺杀失败,竟然还有这么多缘由!
只不过,有个最大的疑点,她还没想明白,这……时间对不上啊!
那杀手分明是快要丑时(2点左右)动的手,怎么到沈默云那,便成了寅时(4点)被刺杀?
绝对不是她们记错了!
是沈默云!
自己多半是被她算计了!这中间必定还发生了许多事!
可自己如何上前告诉所有人,沈默云在撒谎?
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派人刺杀了那小贱人?
裴氏如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此时看见连只猫儿都能出来指证自己,更是头痛欲裂。
“你们胡说!怎么可能?我这马车上的刮痕,是我家车夫昨天……昨天驾车时候与一辆牛车摩擦!那车上满是柴火,这一不小心刮出的痕迹!”
她的抵赖那般苍白,哪里有人会信?
不过沈默云还是低低一笑,“是如此吗?若是如此,那么夏家的车马房也太不尽责了!一个三品官夫人出门,怎么能坐个破马车呢?啧啧,我一个五品官家的小姐出门,若是马车有损,我家车夫都不好意思叫我坐那马车呢!”
兵马司的官兵得了示意,顺手便从甬道边的树上掰下一根拇指粗细的枝桠来。
“夏夫人,你若是有本事能在马车木板留下此等痕迹,那么刚刚沈小姐丫鬟和郭小姐随从提出的这条证据下官便不予采纳。”廖指挥一脸正气叫人信服,说完便将那根枝桠扔进了裴氏手里。
裴氏手无缚鸡之力,偏还手抖不已,哪里有这等本事!
那么,也只有她身边婆子有希望办成此事了。
“你去!一定,一定要成功!”
裴氏满怀希冀,婆子心下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继续皱着那包子脸,拿了枝桠去车后板划弄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很不幸,面前这是坚硬的乌木,粗钝的枝桠即便摩擦到天亮,也不可能留下大片深入木头肌理的痕迹!
众人一起啐起了裴氏!
她分明是撒谎!分明做不到!
廖春荣拿过枝桠,使劲拿了上前一刮,枝桠应声而断,也只堪堪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几不可察的印痕!
这样一看,还是那猫更可信!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只“屡立奇功”的猫儿昨日还将进沈府偷窃的贼婆子的眼睛给抓瞎了!那么,它用利爪刮下些木片自然不在话下!
沈默云指着裴氏对那猫儿说了一句:“禾禾,那位夫人不信这是你留下的痕迹呢?怎么办?不如,你给大伙儿演示一下,你是如何在马车上留下印记的?”
肥猫听到这话显然很不高兴,冲着那裴氏拉大嘴,狠狠低呜了几声,两只深蓝的瞳孔寒光四射,一看就是处在了暴怒边缘,骇地裴氏后退了好几步!
它伸出带有尖尖指甲的利爪,后退了两步,蓄满势后,两条后腿猛一发力,便冲着那马车门板扑了过去……
那速度快如闪电,待到众人回神过来,便见那门板上又多了三道印痕。
众人再次哗然,无需辩驳,这些痕迹与之前的那几道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些痕迹还是沈小姐特意派了猫儿去夏家留下,打算栽赃夏夫人不成?沈小姐说的不错,若真如此,夏家车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让夏夫人坐破车出门?猫儿怎么可能认得夏家?怎么溜进的夏家?若沈小姐要栽赃,怎么可能提前知晓夏夫人今日要来沈家而提前动了手呢?
所以,这事儿除了相信沈小姐,怎么都是说不通的!
再说了,若这一切不是真的,此刻那夏夫人又何需撒谎?如何要谎称这是树枝留下的痕迹?
她分明是心虚啊!
天啊!这夏夫人真的做出了那种恶毒之事吗?
众人还来不及回神,便已经有了一声嘶喊叫他们吓了一跳。
原来,肥猫演示完它的利爪功夫后,便打算给点颜色裴氏瞧瞧。
它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直接发了猛力顺道扑向了那裴氏!
那猫儿已经明白,昨晚害它在冰天雪地奔跑了小半个时辰,今日又害得它很可能要失去美食,此时更是对它的猫品提出质疑的这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这个臭老太婆不是质疑它的能力吗?
那么,就让她看看猫大王的利爪神功!
裴氏见那猫儿风驰电掣般便到了眼前,她来不及作反应,肥猫尖锐细长,正泛着莹莹的白光的指尖便已经划过了她保养得宜的洁白脸庞,留下了几道触目的血痕。
用帕子一抹,满满的鲜红,这叫裴氏直接便瘫倒在地。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大夫呢!大夫在哪!”她叫得撕心裂肺,肥猫却大摇大摆走去了一边。
裴氏面目凄惨却无人怜悯。
刘大夫更是敷衍,只随意瞥了一眼,便幽幽道:“皮外伤罢了!无碍的!”随后他只是找了一瓶最普通的止血药扔到了裴氏的婆子手中,随后便若无其事走回了沈默云的身后。
此时此刻,裴氏面目狰狞,冷哼连连:“怎么?你们只凭着我马车上几道印记和沈默云的几个丫鬟的口供就想定我的罪?你们做梦!我没有做过!我不会承认的!沈默云,你要状告我,便去顺天府啊!我便陪你走上一趟,如何?”
“不好意思,夏夫人!沈小姐这桩案子我兵马司已与顺天府初步商定,暂时由我兵马司全权处理!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