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这人做事爽利,此刻她打定了主张要站到沈默云那边,自然要将刚刚留在侄女心中的坏印象抹去,此时便加大了马力好好表现了起来。
她一拍桌案,指着沈琴便声情并茂:
“你!你真是不争气啊!你真是丢我沈家的颜面!为了几个银两你至于吗?你真就穷成这德行了?怪不得你要死咬了云儿不放!怪不得你要中伤去世的弟妹!怪不得你要诬陷云儿!原来,你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好了!事到如今,你还是坦白从宽,请求大哥不再追究,请求云儿不要与你计较吧!”
沈琴也没想到沈灵会说翻脸就翻脸!
她也不客气,随手抄起了一只茶碗便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呸!怎么!你这么快就又转了风向了?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见长啊!沈灵!昨晚开始你就怪怪的!今日几次三番都站在沈默云那一边,你莫不是被那个小贱人收买了!你二人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你也要欺负我这个没权势的妹妹吗?我的命苦,怎么就摊上了你这样的亲姐姐呀!爹在天之灵,娘若还清醒,看见你们这般无凭无据欺辱我,必定……”
沈琴这收放自如哭笑的本领也不差,她撕扯着帕子,摇摇欲坠,此刻两行珠泪再次一滚而下,惹人怜惜。
“都给我闭嘴!”这次,沈家的两位男主子异口同声打断到!
这会若是由着她二人你一段,我一串的撕扯,估计争到明日天亮也撕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还要扯出个不少鸡毛蒜皮,当着叔伯的面,还有一大屋子的丫鬟仆众,这脸皮真是不要了!
沈畅怒道:“你们既已说好这事由云儿来查!此时便别再废话!云儿每每一开口问话说话,都要被你打断,就这样子,如何能审个明白!”
“呵呵,只怕她就是故意拖延打断,云儿审不出结果,她可不是就赢了吗?”沈灵忍不住搭腔嘲讽。
沈沐也道:“有事说事!此时小妹你是主要嫌疑人!便别怪他人质问!我且问你,这事你认不认!”
沈琴果然也得了老太太真传,此时双手一拍,便哭闹了起来:“你们都是我嫡嫡亲亲的兄姐,此时却这么昧着良心不讲证据!亏你们还在朝廷当官,就是包青天海青天在世,这凡事还得要讲个证据。你们这样仅仅凭那沈默云的臆想,便将偷盗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爹啊,娘啊……”
沈琴哭着边诉边拍着桌子,此时更是软软瘫倒了下去,看上去真是极为伤情伤心。
冯氏得了沈畅意,撇嘴上前去拉她,却是叫她再次推了一把。
沈琴将眼泪一抹,立即便换了一张嚣张得意的嘴脸:
“呸!你们少假惺惺的!若是审案都如你们这般,仅仅凭个猜想便从你猜到他,那还要衙门做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啊!抓人拿赃!否则便是诬陷!
刚刚一瞬间,我可想明白了!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你们若是欺辱了我,我便去衙门鸣冤,去找御史倾诉,说你们知法犯法,为了吞没娘的财产,联手对付我这个没钱没势的穷人!反正咱们沈家的名声也不好听了!也不差这么一条!也叫众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你!”这恬不知耻的话一出,叫那沈家三姐弟同时气极却又一道住了口!沈琴太了解沈家人,这个威胁极有效果,若是往常,这番言论一出,此事多半只能作罢!
可今日沈默云在场,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沈琴。
不过她开口之前,却是那叔公先一步敲着拐杖,指向沈琴扭头与沈沐道:“她若再开口,便将她的嘴堵上!她若再撒泼,便将她腿打断!”
“叔伯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还要下令永远不叫你再进沈府一步!权当为去世的大哥清理门户,以肃歪风!你与你相公已经被逐出夫家,还有谁能倚靠不成!你自己想想后果,若是没了娘家帮衬,以你和你相公的能力,以后想要吃香喝辣过日子便如同白日做梦!”
这叔公果然盛气凌人,一段话便叫沈琴一下子止了哭闹,咬着唇安静坐回了位子。
众人入座,那叔公便示意了沈默云开始。
“云儿好好审,我等既已答应会见证,你定要审案抓贼,揪出幕后之人!但愿你可莫要叫我等失望啊!”
沈默云行礼应是,此刻也不再犹豫,开口道:
“姑母,云儿有句话一直想问!早上姑母离开大库房时带走的那俩婆子,此时去了哪里?她们为何不曾陪姑母前来赴宴?”
沈琴却是依旧气定神闲,一脸无所谓。
“我之前辛辛苦苦照顾母亲,这么多日不曾回府,连带着将婆子们也拘在了身边。几日过去,她们自然也要回家看看的。此时她二人自然是回家了呗!”
“哦?敢问姑母,那两位嬷嬷家住何处,能否请她二人出来对质一番?”
“呵呵!”沈琴将长褙子一抖,端起了茶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哦!晚了!她二人跟我回府后收拾了行装便回了家!她们都是我从顺德府带来的,自然是回了顺德!至于地址么,姑母也不太清楚!还是过几日等我回了顺德府去查一查,到时候再找人来告诉云儿你哈!”
废话!她敢跟沈默云打赌,自然是能保证两个婆子不被抓出来!
顺德?你有本事便连夜去顺德招人!
只怕你将顺德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两人!
早上她可是让出了自己的马车,命自己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