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处于紧张戒备状态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但又很快分辨出了这响动。
这是炮仗的动静!
侍女来报,是长宁伯府湖边所燃,三只大炮仗!
“哦?”沈默云与陈老再次对视,信心更足。“朱景炽出发了吧?”
“是!”侍女点头。
一切不出意料。
朱景炽可没毛病,他还不至于在出发前还要发个“信号”来通知所有人!所以,这自然有意图!
除了震慑朱广恒,自然还有别用!
这个一般人不知,沈默云与陈老却一眼便洞悉了!
挪步看向湖那边,果然,船队已经整装待发,船头冲着湖心岛方向,开始慢慢离岸。
朱景炽的船队终于连上了。
他的船多,一列自然是不够施展的。
他足足用上了四十多条中小型的船只,外加二十多片中型竹筏,正列作了三队,浩浩荡荡从湖那边开来。
“大概上了多少人?”
“他们上船的速度极快,数得不够确实,但约摸已有千人!而且您瞧,岸边还有几条刚送来的船只尚未下水,想来还有后续队伍将开来!”
“嗯,不管他是来登岛,还是来阻止和谈,他自然是要将人手充足了!”这个人数是在沈默云的预估中的!
朱景炽虽不知岛上确切人数,但他肯定知晓光从长宁伯府撤退的就有好几百人。他想要攻岛,怎么也得准备个两倍之众。
不过,这个朱景炽,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几乎已经赶上和谈的速度了。
长宁伯府过来顺风顺水,路途还近,到这也就半盏茶多一点的时间。
看来,和谈这一方案果然是实现不了的!
“找出朱景炽的人了没?”
“不曾!那家伙太狡猾了,根本没有发现其行踪!”
“继续盯着!盯牢了!”这么多的船,里边总该有他的人吧?总不会是这厮人没上船吧?不过,他若有意隐匿,褪去盔甲混入南军里,从这个距离,的确是很难找到!
“是!”
而另一边,太后与朱广恒的交流还未开始便被那突如其来的炮仗给打断了。
朱广恒看向太后,而太后则下意识扭头回问。
“朱景炽的船队过来了!”沈默云直言不讳,“您的速度要加快了。您最好赶紧谈妥了!他若过来,我们会尽量相挡,但绝对拖不了多久,您赶紧吧!”
太后闻言后背一颤,拉绳的手也忍不住一抖,大声冲着朱广恒吼了起来。
“你还不快些过来!一会儿朱景炽都到了!哀家与陈阁老他们都说好了,由哀家全权负责与你相谈!恒亲王,你过来,该如何,咱们趁着朱景炽未到,赶紧说清楚了!”
“太后!您欠我的东西?”朱广恒这会儿最关心的只有解药。
“在!在!在!在哀家手里呢!”老妖婆晃着手中的凤簪。“你过来,哀家就给你!你把哀家救下去,咱们还有希望!恒亲王,时间不多了!”
朱广恒的小命早已与太后连到了一起,对太后来说,此刻,朱广恒的命很重要,与她本人一样重要!
“等一等!”
退去一旁的聂琰再次开口。“王爷您可小心了!陈老是个老奸巨猾的,如此大事,他竟会让太后跟您谈?这分明有诈!万一太后是个诱饵,您这可就是害了兄弟们!害了一大堆的人!还害了高丽太后高丽军!”
“聂琰!你个白眼狼!”太后气得脸都红了。“怎么?哀家身份不够和谈吗?哀家与陈老已经达成了共识!用不着你……”
“太后,您别说了!”聂琰心中早已放弃了太后,现如今哪里还会将她放在眼里,一次次顶嘴不说,还生平第一次将聂氏打断了。
聂琰冲着朱广恒道:“王爷,您以为我就不想救太后?她可是我的至亲,是我们聂家的靠山。我聂琰与太后同宗同脉,感情深厚,此刻尚知晓大局为上,知晓不能为了亲人而连累兄弟!您呢?
说句不该说的,您此刻千万不能被所谓的深情厚谊蒙蔽了眼和脑!依属下看,他们让太后出来谈判,要么便是陷阱,要么便是要胁迫于您,让您不得不听从那帮人的摆布!……”
聂琰滔滔不绝,充分当起了朱景炽的走狗。他一脸义愤填膺,恳切真诚,可分明就是有所图。
一番口若悬河,朱广恒的军师竟也被他煽动了,此刻也开始冲着朱广恒劝阻了起来……
“聂琰!你这个畜生!”
想着朱景炽已经越来越近,太后急得热泪盈眶,连声音都在打颤。
“恒亲王,您千万别相信他的鼓动!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是在为难你,他在拖延时间!他是要拖死你啊!还有,朱景炽已经在过来了,你再不当机立断,这个唯一的机会就错失了啊!恒亲王!东西就在哀家的手上啊!你可不能再迟疑了!”
可聂琰根本不给朱广恒开口的机会,又冲着山崖咆哮起来。
“太后!我就问一句,是不是只要咱们上前,你就给凤簪?”
“给!我给!你们过来,我就把凤簪里的东西给你们!”
“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之事!条件呢?”
聂琰充分发挥了搅局的作用:
“什么和谈!你该不会是想以凤簪里的东西作诱饵,哄骗恒亲王带着我们这些兄弟去与朱景炽恶斗吧?刚刚那炮仗分明是朱景炽所燃,他一定带了不少人!可我们来得匆忙,总共也就勉强三百多个弟兄!届时,那可不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