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云注意到沈琴的手伸得那般坚定执着,底气十足,甚至在自己再点了两张百两银票放入其手心后也未曾收回。
“怎么?还不够?”
“五百两!”
“哈,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主人公是太后和恒亲王,其余那些经过只是顺便打听,也不知非知不可!不值这个价!我也不想当冤大头!”
“你不听,怎么知道不值呢?”沈琴笑得张扬而笃定。“我保证,物有所值!实话告诉你,当日事端,我还藏了一手,并未出售!”
沈默云只看了沈琴一眼,便知她未说谎。
“就这么多!”沈默云再点一张百两银票加了上去,“一口价,三百两!你要是不说,我就不问了!”
这个秘密已经被沈琴拆分了许多次。那这剩下的,要么就是她想留在手里再寻买家;要么就是些价值不高的部分,再或者,就是事关重大不敢说,她原打算烂在手里……
第一种可能应该不是,否则她不会只开价五百两;第二种也不会,她此刻在自己手中,她应该不敢忽悠自己!
那就只剩第三种!
若被自己猜中,有比没有好,她一定会答应!不过,她到底还听到了什么比太后与恒亲王的关系更骇人之事呢?
但沈默云可以肯定,这事绝对与自己没关系,否则她前一次见面就会开口叫卖!
果然,见沈默云态度强硬,沈琴点了头,将三张银票收入囊中。
“那晚狂风暴雨,没有星月光亮所以乌漆墨黑,唯有那茅屋里有些微光洒出来……”
当时的沈琴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离她十多步开外,那个声音和身形都极熟悉的男子是何人。直到后来那个叫做春华的宫女蛮横地唤了一声“恒亲王”,沈琴才认出了眼前这男子。
脸型方正,一表人才,即便穿着蓑衣也难掩逼人贵气,明明干着龌龊事却偏还腰杆笔直,一手背腰,一股子正气。这人不是恒亲王又是谁?
恒亲王不知是因为不满这宫女说话做事的态度,还是对她早起了杀意,慢慢走向了她,伸出了手,直言要送她上路。
宫女吓得小脸煞白,赶紧跪地磕头,一时间便口不择言起来。
她说她错了,不该不敬王爷,但她是关心则乱,害怕娘娘的大计失败才顶撞了王爷!又威胁说她是娘娘倚重之人,他不可以不经过娘娘而杀了她!还说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杀人放火,害人不少,甚至还给皇上的汤里下了慢性药,那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不能过河拆……
恒亲王显然很讨厌听到这些话,直接快步上前捂嘴了那宫女的嘴。
“你真是蠢!你知道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竟然还敢以年纪到了为由求娘娘放你出宫?你若乖乖待在娘娘身边,倒还能多活几年!娘娘又不傻,怎会由你手握那么多把柄出宫天高海阔,后患无穷?要知道,这天底下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严实不是吗?
你的愿望达到了,今晚之后,你就不用再困在宫中了!念在你为娘娘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我给你给个全尸,也会顾及你的颜面不让你死得太难看,更不会让你太痛苦!你忍忍,就一下子的事!”
恒亲王动手了,他将那个叫做春华的宫女一把拖过,单手捂嘴夹到腋下,另一手抓住她的下巴,就这么使劲一掰……
那个宫女的眼珠子往外凸着,瞪着,外翻着,几乎要滚落下来,她分明已经没救,可那两只双手还在空中挣扎挥舞,那双脚还在泥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
最可怕的,是恒亲王!
他站在风里,衣袍翻滚,做着遭天谴的勾当,可表情却依旧淡然平静,似乎只是在做一件极其稀松平常之事。
他身上唯一的变化,或许只一丝冷酷取代了他往常的温和,令他整个人如鬼魅般人可怕。
微微的一声“咔”响在沈琴耳边炸开,从此成了一个噩梦!她始终记得那声响,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敢吃猪脆骨,不敢嚼蚕豆,不敢大口咬甘蔗!
当时的她捂住嘴屏住了呼吸,却抑不住地打颤。
她无比庆幸头顶咆哮而过的一阵阵大风,很好的为她掩住草木的颤动。
而后,那个宫女的尸身被带走,恒亲王隐在树下又对着茅屋看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沈琴知道自己赌对了!她的哥哥成了!搭上了秦岚那就是走上了捷径,哥哥成了首辅的女婿,以后沈家一定会顺风顺水!而她也不会像沈灵一样,嫁个没钱没势没能力的百无一用之辈!
她运气很好,还捡到了那个宫女的荷包。可她知道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太过事关重大,用好了就是泼天富贵,几世无忧!用错了,就是杀身之祸,甚至是灭门之灾!
那晚的她蜷缩在树丛中,一直都不敢离开。她怕这处被监视了,她会自己主动走进那帮豺狼的视线中。
快天亮时,雨势终于小了些,远远有火光和嘈杂声传来。沈琴估摸这是搜寻和救援的人已经赶到附近了,此刻或许正在清理山路慢慢过来。山泥塌了不少,他们的速度快不了。
而这时,那帮歹人又出现了。
这帮人过来的目的,是趁着天未亮,赶在救援者到来之前,边从另一边下山,边拿了木条横拉着抹去了附近烂泥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
“救援的和尚和秦家家丁到场时,你娘很坦然,告知了所有人你爹是她的救命恩人。你爹知道她是大家闺秀,一晚上都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