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永宁侯接到一大堆账单时那张苦巴巴的脸,丫头们可不得乐吗?
郡主往日何时在意过这些身外物了,说到底,是世子想让她过得舒心,而她也在为世子讨债呢!
想想就痛快!
世子在外长成,一朝终于回了府,这会儿再加上火力全开的郡主,也不知那永宁侯能不能招架住!至少头一条,永宁侯想要再谋害世子,那是绝对不容易了!
“不过,咱们这么铺张,会不会影响郡主声誉!”
沈默云砸了砸嘴,“这与我何干!是永宁侯自己说了,他要竭尽全力,哪怕砸锅卖铁也要将这事办好!是他要大操大办,既然这都是他砸锅卖铁的银子,谁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这是他欠他儿子的!亲情,他这辈子是终归不会给了,那便拿银子来补偿吧!这点算什么,比起他对长子的伤害,就算是他倾家荡产又能弥补多少!”
“是是是!奴婢们一定办好了!”
沈默云主意一定,顿时又有了想法。
“还有!告诉永宁侯,这小楼太空了,没有古董,也没有字画!再怎么也得拿些古籍古本来装点门面吧?就问问永宁侯库房里可有用得上的,若是没有,咱们便去买些装点一下,免得过些日子再叫公子们看了笑话!”
“姑娘英明!比陈老还英明!”
兰心几个再忍不住捧了肚子,笑蹲在地。
“这次永宁侯只怕又不得不栽跟头了!为了通过公子们的评定,何愁他不拿?可不管他拿来什么,拿来多少,只要进了玉笙楼,断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而且玉笙楼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这一次,侯爷绝对不敢懈怠,拿些蹩脚货来充数,反而多半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还是姑娘想得周全!”
“永宁侯此刻只怕听见‘买’字都要抖三抖,我估摸着,为了省银子,只怕他还真得拿了库房册子来给我挑呢!”
“会吗?”
“看着吧!皇上说了,要按着我的喜好来办,那些古董字画他敢随意挑?万一我不喜欢,到时候再被崔奕横顺手一砸呢?保险起见,他一定先会通过我这儿的!”
沈默云抖了抖手中那张玉笙楼和永宁侯府的平面图,笑意慢慢敛去。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无非是争取在侯府的一方小天地,让侯爷夫妇痛苦难堪,仅此而已。
崔奕横的处境还不如过去的自己,自己那父亲当日被钱势迷惑,对自己也就是冷淡疏离,不闻不问,对自己也就是活着无碍,死了不惜罢了!
可他呢?永宁侯可是巴不得他消失在这世上的!若不是有长公主和皇上他们护着,若不是他年少离京,他还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这里边究竟有何缘故!
再看着手中那侯府示意图,崔奕平当真是得宠。
先不论此刻被崔奕横霸占的这玉笙楼,就看那崔奕平的那长平居,院中还有园,前有荷花小池,后有四角茶亭,不管从占地面积到房屋结构,都赶上侯爷所住的主院了。
除了梅兰竹菊四大丫鬟,他还有八个二等丫鬟,一大串的小丫鬟和婆子。这阵仗,当真是厉害!
两个儿子,如此分别对待,这偏心也未免过了头!……
不过好在此刻有了不少侯府下人的投诚之心,沈默云要打听些侯府事宜倒是轻而易举。
就如今日,她就着重了解了一番崔奕平。
一提起这位二公子,侯府下人的评价都还不错,说他勤学上进,能文能武,谦虚宽和,还平易近人,从不在府中乱发脾气,是个挺好的公子哥。唯一那么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屋中的女儿家太多了……
这话说得隐晦,却很明显了。
沈默云一追问,果然证实了她之前的判断。
这崔奕平是真好色!
他院里近身伺候的,一律都是年轻小姑娘。
他身边梅兰竹菊四大丫鬟早就被他先后睡了!这是侯府众人皆知的“秘密”。
这一点,郑秀英也是无奈得很!儿子努力上进,又没啥不良嗜好,偏就好这一口儿,看见府中有水灵出色的丫头便想着往屋里放。
一开始她还试着阻止,后来是止都止不住!
她这个做娘的,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一边尽量为儿子剔除那些风骚的小蹄子,一边为儿子悄悄善后……
听说,即便那八个二等丫鬟,同样也是有的已被他得手,有的想要效仿接班四大丫鬟而往上爬,多多少少都与他有些暧昧……
沈默云低低笑着,崔奕平这小后宫只怕将来要热闹得很。
聂清那手段,她若嫁进来,只怕长平居就有的是热闹瞧了。到时候愁苦的,多半得是郑秀英!
……
而同一时间那厢刚刚执勤一整日出宫的崔奕平正打了个喷嚏,钻进自家马车。
这鬼天气,真是热!
他大舒一口气,一把脱掉了身上厚重的侍卫服,舒舒服服躺倒在了车座上。
马车里摆了两大盆的冰,将那炎炎暑气驱得一丝不留,着实令人畅快。
他的兰儿正跪在脚边,拿着羽扇将一阵阵香风送来,小菊则绞了凉爽爽的帕子给他擦着脸,时不时“不小心”地将手指打着圈划过他的脖子;梅儿正将一颗冰镇过又剥净了皮的葡萄喂到了他的口边;竹儿则拿了她雪白的柔荑轻轻柔柔给他按着肩……
而他的手,也顺其自然地就伸进了身边兰儿的前襟,在那柔软上抓了又抓……
这车里的,才是他该过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