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奕平来说,此刻的云阳郡主代表的就是崔奕横,她说得越多,自己便越不能认!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绝不对崔奕横低头!绝不!
而他的态度对太后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最近太不顺心了,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便将崔奕平当作了最近所有火气的发泄点。
太后眼神犀利冒火,毫不顾忌哭跪在一边求情,要求明查的崔家和郑家,前所未有地上前对着崔奕平一口气连扇了十几下。
不就是凌辱吗?谁还不会!
这可是她这个当朝太后亲赐的耳光,多高的抬举!当着皇亲勋贵,保证让他和他家族永世不忘!……
太后手力虽不足,但她有武器啊!
她那镶满了红宝的赤金护甲尖锐无比,正好派上了用场。
每一巴掌扫下去,便在崔奕平脸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印记。只十几下的功夫,崔奕平那张儒雅风度的贵公子脸庞便消失了,只一脸不人不鬼的狰狞模样。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认是不认?”
“不认!太后娘娘,下臣冤枉,下臣只一心救人,其他一概没做!”
正好,被皇帝斥责了去后园子查看的侍卫来禀,说是在荷塘里,也就是刚刚崔公子与聂小姐纠缠之地,找到了一根腰带。
太后瞥了眼那腰带,更是冷笑不已,上边金枝线叶纹可不就是和崔奕平此刻袖口的纹路一模一样,确是崔奕平的腰带无疑。
“不是说这腰带扔去草丛了?怎么又去荷塘了?看来崔公子真是醉得还没醒呢!嬷嬷!”
太后尤不解恨,老嬷嬷得了示意,捻起那腰带便往崔奕平脸面上甩。他脸上已破了皮肉,这手劲十足的腰带一下下甩上来,火辣辣的疼痛不啻于被鞭子甩,令他忍不住磕地抱头。
郑秀英见儿子面目全非,顿时软绵绵倒去了丈夫怀里。
郑老太跪于外孙身后,轻轻捅了他好几下,示意他松一松口。
此时此刻,对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加上受害者的指证,还掌控了舆论,他们已经输定了。强撑下去无非就是多受皮肉苦,实在得不偿失。
赶紧想法子将损失减小到最低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老太太努力了好几次,这外孙偏不松口,她只能低低一叹,悄悄瞥了眼聂清。老太太默默一叹,这究竟是自己眼光好,还是眼光太好了?
若是这一切落在崔奕横的头上,该多好!……
一直跪地的聂清此刻正一脸痛不欲生,幽怨地抽泣着。她也没想到这崔奕平这么倔,到这会儿依旧咬牙坚持。
这事看来还得她来了结,赶紧板上钉钉才是真的!
“崔公子,您放心,聂清不用你负责,也不会向您追责!但万事讲个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聂家到底还是皇亲国戚,不能让人随便折辱了!
你既然口口声声冤枉,那肯定有胆量伸出舌头来给大伙儿看看?”
崔奕平猛地抬起了头打了个冷颤,恨不得将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女子生吞活剥。他感觉舌尖似乎又如针扎般开始疼了起来。
贱人!这个贱人!还有这一招!
“姑母!崔奕平的舌头是我咬破的!他若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也不可能知晓他的舌头是破的吧?”
聂清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舌头被咬破,就这一句,足够叫不少人脑补其中情境了!舌头被小女子咬破……哈!除非你自己伸出来,谁还能拉着你舌头上去咬不成?
那好好的,你伸舌头做什么?伸去哪里了?为何被这么轻易被咬着?……不可言说!世风日下啊!
“来人!给朕撬开他的嘴!”这个丑丢的,连皇帝也坐不住了。
“他若不识相,便将他的舌头给哀家拔下来喂狗!”太后又补了一句。
皇帝没有反对,等于是默认了。
侍卫上来就要拖人,又拿了根木筷子要撬口,崔奕平终于绷不住了,在原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了头,支支吾吾算是招了。
聂清则上前跪抱住了太后的腿。
“姑母,表哥!清儿名声坏了,清儿不能连累你们!永宁侯一门勋贵,是朝廷栋梁,清儿也不能让你们为难!
这事,到底还是赖我!好好的,喝什么酒啊!可我失了名节,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清儿是绝不会嫁与人做妾的!我聂家的嫡女,再怎么落魄也要挺起胸膛做人!所以表哥,姑母,请赐清儿一死,以留清白人世!”
聂清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清儿最对不住的就是姑母!今日是姑母的寿辰,可清儿……扫兴了!这都是清儿的错!来生吧,清儿一定当牛做马给姑母尽孝!”
这一刻,太后对这个侄女的怜惜几乎是充斥于周身游走的血液中。
好个聂家的女儿再落魄也要挺起胸,这完全就是太后的信仰,太后此刻最需要的精神食粮。
这话只说得太后双眼放光,满脸赞赏,一副珍珠蒙了尘被错当成了鱼眼珠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侄女好处的惋惜样子!
“别胡说!什么连累为难的!你不会死,也不会做妾!有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抱着聂清幽幽叹着。
“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皇帝,这可是你亲表妹!你说吧!这事怎么办!你若不让哀家满意,不好好安置你表妹,哀家便带着你表妹一起出家算了!”
倒是郑老太太当机立断,上来再次抓了聂清的手,说聂家的姑娘个个秀外慧中,娴雅卓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