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定忠作为一个标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贵家公子,关键时刻到底还是起到作用了。
他竟然凭着往日游山玩水的经验在山路的穿行中找到了一个山洞。这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地方引火燃信号弹了。
山洞是找到了,可这洞中光秃秃的,连枯枝败叶也不见半分,拿什么引火?
这种时刻,施定忠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他拿了沈默云的那把匕首,在洞外找了棵略微干爽的树。也是王妃的匕首足够锋利,他稍微拉锯几下,便砍下了一段小臂粗细的树枝来。
树皮一切,树干里边几乎是干燥的。
两人大舒一口气,施定忠开始削刮木屑花。
两人有一点共识,都将点燃信号放在了逃生的前边。
他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王慈敢光明正大突围,只怕是有了不惊动后方的良策。至少此刻看来,只怕皇帝都还不知王慈已经离京。所以从后方过来追拿的禁军是指望不上了。
后边是指望不上,可前边未必啊!
车队原本的路线便是在悄悄绕城往南,所以他们若是一燃信号,势必会惊动南城门外驻扎的守军。
万岁山宴席那日,沈默云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当晚便调了两三万禁军去了南城门外盯住了五千南军。
而后加上平南王世子大军异动,南城门外的驻军绝对只增不减。
即便此刻五千南军佯装撤退了,可南城门作为京城防止南军进攻的最主要前线,守军绝对不会少。
所以若是他们能成功点燃信号弹,必然会从南边引来大量驻军。他们所在的这条道又似乎并无多少支岔路,王慈这批人根本无处可逃!
到时候别说他们人和财物都出不去,只怕连接应他们的那帮南军都将被一举拿下。
这是一份绝对的大功劳!
在如此大举面前,两人的小命似乎的确不值一提。
倒也不是施定忠高尚,沈默云从他紧锁的眉宇能看出,他是真心对家族有责任心,他不想拖累父亲和家族,所以才这般努力。
或许吴筱玉眼光还不错?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转眼小木屑已经落下了好几条,沈默云刚从衣兜摸到那只竹管,准备用火折子引火,却在低头的瞬间突然发现洞口地面多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那影子驻足不动,显然是在暗中观察,可即便未见人只有影,却也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将到手的竹管悄悄推回了原位,无疑,王慈来了。
施定忠也感应到了气流不对,将那匕首紧紧抓在了手中。
“出来吧!”沈默云与施定忠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向洞口。
王慈站在了洞口,逆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可沈默云闭上眼都能感应到这就是王慈。
“好个郎情妾意!真没想到,你二人还有一腿!沈默云,我倒是小看你了!”
王慈竟来得这么快!
沈默云心下叫苦不迭,到底是因为自己扭了脚,拖慢了速度,让王慈这么快便跟着脚印找到了他们的行踪。
火还未升起,就差了一点啊!太可惜了!
“别过来!”
施定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一开始打的那将沈默云作为人质的算盘终于可以履行了。他站在沈默云身后,将匕首挂到了去了她的脖子上。
“你若是过来我就杀了她!这匕首你应该认识的,削铁如泥,想来切喉管便如切菜一样便利!”
可施定忠的恐吓显然对王慈构不成威胁。
“别不自量力!你敢杀她,我就杀你全家!”
王慈看都没看他一眼。
“施定忠,你拐走了我的女人,还敢来恐吓我,你哪里来的底气?若不是你有价值,老子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我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我的是办法将你的死归去禁军和皇帝身上,挑得你家与皇帝鹬蚌相争,不死不休。所以你最好放聪明识相些!”
施定忠果然一僵,手颤了一颤,明显犹豫了。
“别过来!”这一次说话的是沈默云。
她竟是直接将脖子贴上了刀刃,右手把住了施定忠握在刀柄上的手。左手则为了显示她的决心,扣住了刀锋,顿时有汩汩鲜血染红了刀尖。
“施定忠会怕你,我不会!你了解我,你看我敢不敢死在你面前!”
沈默云在一瞬间突然便有了底气!她敢将自己的性命相胁,自然不是她自信地以为王慈会迷恋她如魔障。
王慈是做大事之人,即便对自己有情,也完全没必要这般死缠烂打!更何况此刻他并不知自己手中有信号弹可以通风报信,而他还有的是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做!
可他还是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来了。
沈默云看懂了!
他的眼神里即便有难过,可更多的是失望,不甘和愤怒,尤其灼人的是他还透露出的坚定执着和志在必得的气势。
她想到他以前说过:这天底下还没有他王慈得不到的人或物。而自己一直对他拒之千里,便刺激他愈发想要得到自己。他诸多表现也没得到自己的心!他只能费尽心机将自己带在身边,可自己又跑了,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他口中的这份情爱或许更多的只是一份执念罢了!
那么,若自己死了,他便永远得不到自己!他也就输了,且再赢不了!这对于一个自视甚高,认为普天之下皆在掌控的天之骄子来说,只怕没法接受。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