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走到哪儿了?
轿子开始一直晃来摇去的,晃得我有些恶心,我伸手撩开轿帘,外面已不是阳光灿烂的人界大道,而是阴森幽暗的黄泉路。|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通往地府大门处的黄泉路了,我按了按胸口,安抚了下那块代替我心脏的玉佩,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到达地府了,它跳得有些过快。
那会儿季流溪问我,认不认得这块代替我心脏的玉佩,我大喊着不认识,只嚷着让他送我回地府。
还真是滑稽,他明明知道我说了假话,却没有反驳我,这块可是代表鬼后信物的玉佩,身为鬼后,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那一刻我不想信自己的心脏被挖了,季流溪便用术法剖开我的胸口,让我亲眼看到自己胸口跳动着的是什么。
我的大脑在眼到这块玉佩时,早已失去了判断力,在季流溪嚷着我的心脏是假的时候,我脑中却想的是萧莜白说得一切的话也是假的。
他再次骗了我,而我再次像个傻瓜一样相信了他。
我原本就是愿意替他承受天罚的,他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的骗我说会救我,然后却又做着准备让我替他承受天罚的准备呢?
为什么不直接点,为什么要装作很痛苦很憔悴的样子,为什么要一直假装是爱我的?
太多的为什么,已经让我的大脑转不动了,或许萧莜白也只是同情我,想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心点吧。
毕竟去了那个静止时空中,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再有意义,甚至连枯燥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有感觉。
轿子一颠一颠的,我看着路上几只新魂跟着引路灯笼缓缓向着地府飘着,轿子从他们身前飘过,扬起的风晃动了他们前方的引路灯笼,他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转过头看着正挑着轿帘的我,木然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后脸上的笑容再次退去,又恢复成了木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轿子已经超过了他们,将他们远远的甩到桥后,我探出头向后看去,他们依旧缓缓的跟着引路灯笼向着地府飘着,脸上无甚表情。
坐回桥中,放下帘子后,另一只手从胸口上拿开,微微垂在身侧,然后握紧成拳,刚那个对我微笑的新魂竟是失踪已久的白无常!
他不是被陆远杀了永坠混沌之境了吗?
怎么会再入轮回?
阿香为了他可是已经去了混沌之境?
或许那个人只是长得像以前的那个白无常,是我认错人了,萧莜白不是也说白无常被陆远杀了吗?
五界之中除了人界万物死后会进入轮回之途,其他四界万物死后皆会进入混沌之境,可是刚才又是什么情况?
季小凡啊季小凡,你不要乱想,也许刚才是我看错了,看花眼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白无常!
“鬼后,地府到了。”
轿子一停,缓缓落在地上,轿外很快传来一个守卫恭敬的声音。
我掀开轿子,入眼的便是站在地府大门前的季流溪,阴冷的风将季流溪身上那件青色的人君袍角吹得飒飒作响。
“现在只要你说‘带我走’,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咬着牙迎着阴风缓缓走到季流溪面前,正裹着衣襟不让冷风钻进脖子里呢,头顶就冷不丁的传来季流溪淡淡的声音。
我诧异地抬起头,大张着嘴巴,一口阴风猛地灌入嘴里,“咳!”剧烈地咳嗽了一下后,微微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流溪哥哥,这里可是我的家啊,你想带我私奔呀?”
说完便抬脚跨进地府的大门,走了几步依旧都能感受到那双盯着我背后的炙热视线,我深吸一口气,攥了攥垂在身侧被长袖遮挡住的手,然后转过身冲还站在地府大门处的季流溪挥手,“好了,流溪哥哥,天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
“回哪去?谁也不准走!”
背后蓦地响起一声冷喝,季流溪连同那几个抬轿的守卫立刻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我吓得转过身看向背后,“萧、萧莜白?”
也不知萧莜白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他双目赤红,黑着一张脸站在我背后,我刚颤抖着声音喊出他的名字,瞬间便被他拉进了他宽阔的怀里。
“该死的!本君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了吗?”
耳边蓦地响起萧莜白野兽般的吼叫声,耳膜差点没被他吼裂了,我挣了挣被他一同箍在怀里的胳膊,想要抬手揉揉发疼的耳膜。
“老实点!”
屁股立刻便被萧莜白的大掌狠狠的拍了下,“再敢乱动一下,本君立刻杀了他!”
听到身后黑衣人拔剑的声音,我立刻老实的不敢再乱动,“那、那个萧莜白,这、这跟流溪哥哥没有关系。”我结巴着向萧莜白解释道:“是我一直待在寝殿太闷了,才偷溜到人界的。流溪哥哥只是在半路上碰见,他担心我有危险,所以非要送我回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杀我?萧莜白你好大的口气!”
季流溪这时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他立刻就来拆我好不容易搭起的台子,啪嗒一声,台子直接碎成了渣渣。
“人家可不愿意领你的情啊?……季小凡,你别想骗本君?没有他帮你,你能离开地府?”
萧莜白松开我,然后弯腰一把将我‘公主抱’抱了起来,“你的账本君等会儿再跟你算!”然后抱着往回走。
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地府大门处还被黑衣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