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那急急忙忙跑出去一眨眼便没有了影,我收回望着寝殿大门的视线,身子向后轻轻一靠,调整好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然后就倚着身后的软垫,左手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抚着圆鼓鼓的肚子。
小家伙啊,你说娘亲等会向你父君求情,你父君会饶过你的姨母吗?
咯吱一声!
我吓得扭头看向殿门,寝殿的大门微微敞开,阿玉刚才离开得太急,并未将寝殿大门关紧,所以此时寝殿外一阵一阵的阴风透过那细微的门缝吹进寝殿内。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鼻子有些发痒,此时身上也只是着了件单衣,这身子真是越发不中用了!
仅是吹了一阵风,就有着凉的迹象!
不禁自嘲地咧了下嘴角,左手本能的将滑在腰侧的锦被拉高了些,直至盖到自己的肩膀处,只露出头和脖子来才停手。
“仙子!仙子!我回来了!”
然后门砰地一下被推开,阿玉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然后急忙关好殿门,转身向我这里跑来,边跑边说,“仙子,我已经吩咐鬼差去请鬼君了,现在你能喝药了吧?再不喝,药可就要凉了。”
阿玉眼巴巴地盯着桌子上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再、再有等会鬼君要是看到你还没有喝药,会、会责罚阿玉的。仙子,你就把药喝了吧。”
看着她这么可怜兮兮,我扭头看了一眼小圆桌上的中药,只是单单闻到药味,就已经觉得自己口里已经开始反苦水了。
“那你把它端出去倒了,然后鬼君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已经喝了就行了。”
收回视线,闭眼养神,眼不见心为静。
“仙子!你这是想害死阿玉吗?外面还有那么多黑衣人盯着呢!我要是真把你的药倒了,你就等着去十八层地狱寻我吧。”
寻你个鬼!
这个阿玉是想气死我吗?
我睁开眼,白了一眼苦哈哈立在床侧的阿玉,此刻她双眉紧皱,涨红了一张小脸,两手绞着身前的衣角就那么绞啊绞啊,似不把它绞烂,她便不停手似的,而那双天真无辜的黑眸,萦着丝丝湿意,似马上就要大哭出来。
我叹了口气,我不就是不想喝药吗?至于让你这么为难吗?看你把你愁得,小脸竟比那中药还要苦上几百倍。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深吸一口气,然后冲她勾了勾手指,她疑落惑眨了眨眼睛,我再勾勾手,“耳朵靠过来。”
她一点一点挪近我,然后双腿跪到床上,将耳朵凑近我,我直起腰,轻轻俯在她耳边,若是我力气充足,一定会伸手把她的榆木脑袋狠狠敲碎不可,“阿玉!我让你正大光明当着黑衣人的面把药倒掉了吗?你难道就不会偷偷把药倒了?非要让那些黑衣人看见?”
“可是……”阿玉扭头想要说什么。
我抬手推了她一下,“可是什么!还不快去!”
阿玉撇撇嘴,苦着张脸下了床,然后不情不愿地移到桌旁,端起那碗中药,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仙子,这药真倒不得。你、你要是不肯自己喝,那、那阿玉宁愿被鬼君责罚,也不能拿仙子的身体和小世子的性命开玩笑。”
“阿玉,你能不这么死脑筋吗?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哪里还用得着喝……”
砰地一声巨响!
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猛地扭头看去,只见寝殿的大门岌岌可危的挂在门框上,而萧莜白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我轻皱了下眉头,抓在锦被的手一紧,为什么萧莜白就不能好好用手开门呢?
怎么每次都是一脚把门踹开?
他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鬼、鬼君……阿玉见过鬼君!”
阿玉吓得僵在了原地,直到萧莜白已大步朝我走来,她才回过神来,把中药往身旁的圆桌上一放,然后扑嗵一下跪伏在地上。
萧莜白走到她跟前停住脚步,乌黑如墨的黑眸里寒光毕现,冷冷地扫了一眼阿玉刚放在圆桌上的中药,那两道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紧跟着我的心脏跟着揪了下。
萧莜白该不会真的要惩罚阿玉吧?
蓦地感到一抹冰冷的视线,立刻抬起头来,双眼立刻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来人!带下去!”
“啊!鬼君饶命啊!”
萧莜白的声音如暴风袭来,瞬间让我不能呼吸!
“萧莜白你要干什么!”
我猛地翻身想要下床护住阿玉,谁知萧莜白却不知怎么个动作,便已落坐在床沿处,宽大的身子将我挡得严严的。
“鬼君饶命啊!”
“鬼君饶命啊!”
阿玉不停地朝着萧莜白磕头,那额头撞击着地面的砰砰声,就像是谁拿一把铁锤狠狠地砸着我的心脏上!
“阿玉!……萧莜白,你让开啊!”
我双手使力的推着萧莜白的身体,可萧莜白却像是一座山似的坐在我身前,我咬牙提起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推了他两下便脱力的滑坐回就床上,“阿玉!阿玉!”
眼睁睁看着两个鬼差把阿玉架出寝殿,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呵!
现在的萧莜白,才是真真正正的萧莜白,他就该是这个样子,从心内冷到眼睛外,一丝温情也没有。
“……啊!”
好疼!
我猛地躬腰抱着肚子,豆大的汗珠儿沿着我的脸颊,流到身下的锦被上,双眼也渐渐模糊,大量的含着热意的咸咸液体从眼睛里涌出,犹如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