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凡、季小凡!”
耳边回荡着萧莜白呼唤声,可我只觉自己的头发根根竖起,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胸口被一种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
“放肆!还不快滚!”
是谁在我脸上神秘而又恐怖地冷冷一摸,我努力想要瞪大眼睛看清那个朦胧的影子,屏声静气,动也不动,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一次紧似一次。
萧莜白在骂谁滚?
为什么那个影子身上会有我熟悉的雪梨花香。
脑子里翻转昏旋,两腿抖颤得快要支撑不起身体,迷茫间面前像是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朦胧鬼影。
“你、你是谁?”
“……”
那个影子没有应声,我费力的向它伸着手,够不到,再长点,只要再伸长点就要够到它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没有一个活物。
“你是在逼本君动手了?”
“不要走……”萧莜白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影子渐渐后退,我大喊一声拼尽全力终于抓住一个似是衣袖的东西。
眼皮蓦地有些沉,无边的倦意袭来,我望着那个黑影,看不清,还是看不清它的脸,困意却越来越重,突然就情绪失控大哭道:“不要走……我看不清……你是谁……不要走……你……”
胳膊渐渐松了下来,那抹衣袖便从我手中溜走,不带一丝着恋。
等到那个黑影彻底消失时,我眼前的迷雾蓦地散去,天上无数的星辰在无限寂静中闪耀着,静寂的山林空落落的,就像我的心一样。
突然我忍不住慢慢蹲下大哭起来。
“季小凡!”萧莜白猛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像是头疼一般揉着自己的脑袋,轻轻说:“你这是做什么!”
“刚、刚那个是谁?为什么我一见到它就想落泪!”我揉揉眼睛,扯着萧莜白的衣袖紧张地盯着他。
萧莜白身子猛地一怔,伸出冰凉的手指狠狠戳了下我的额头。“季小凡,你是猪吗?一只没有眼色的鬼,也值得你为它哭,要不是本君出现的及时。你就被它吃了!”
“不、不会的!”我猛地摇头,“我直觉它不会伤害我的!它只是想跟我说说话!”
“尽扯些胡说八道的!”萧莜白哭笑不得的抓着我的手,“那会在地府不是一直嚷着饿了吗?前面就是馄饨摊,本君管饱,你就可劲的吃吧!”
我:“……”
哭了这么久。萧莜白一说有吃得,瞬间我就觉得肚子好像还真有点饿了,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中自己那张泪眼婆娑的脸,甚是难看。
“不哭了?”
萧莜白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盯着我半晌,“魅说得还真没错,你啊!就是太容易玻璃心了!怎么遇见个不认识的鬼也要哭一通才罢休?本君都快要被你整得心力交瘁了!”
我没敢抬头,真丢人!
刚才我哭什么啊!
萧莜白说得对啊,在我记忆中,没有故人身上是雪梨花香的啊!怎么刚才在那种情况下。就忍不住的想要看清那个黑影的脸?
难道这就是那只鬼的招术吗?就是勾起别人的伤心处然后再趁别人只顾伤心无力反抗时吃掉别人吗?
“谁!”我猛地再次转过头,看着昏暗的山林,刚才又有那种强烈的被人盯着的感觉。难道那只鬼还没离开?
堂堂鬼君都在这里守着我呢?
这只鬼还真是猖狂?
不想混了不成?
而萧莜白却是抓着我的手一紧,敛了敛神色,“快走吧!”
我点头,“好。”
夜凉,萧莜白的手比夜还要凉三分,走了一会儿,我手都快要被冻僵掉了,几次三番想要婉转的告诉萧莜白。但一抬眼,对上萧莜白的脸,我咽了口吐沫,忍了!
走了没多久。头顶的月亮像半张死人的脸,冷光熹微,根本照不暖我快要冻成冰棍的手,有句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就在我猛地抬头。话已到了嘴边,“那个萧……”
“怎么?”
萧莜白低下头看着我。
“两位吗?这里请。”
突然一声苍老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躬着个腰,步履蹒跚地朝我和萧莜白走来。
她满脸的皱纹,很容易让人看出她是个饱经苍霜的老人。而且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显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一只手时而的伸到侧边捶着腰,时而又咳嗽几声。
我几乎是本能的甩开萧莜白的手,跨出几步,来到她面前,手本能的伸到她的胳膊下搀扶着她,“老人家,这荒郊野外的,你怎么在这里呢?”
老婆婆伸出一只如松树皮般粗糙的手轻轻搭在我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背上,那只手一看就是长年辛勤操劳才变成那样的。
“老身一直在这卖馄饨,姑娘可要尝一碗?”
我转头看向她指的地方,山林中不多的空地上,一座简单的民间小院坐落在那里,门前支着几个简单的桌椅,旁边架着一个两长一米宽的案板。
紧随案板的一口铁锅里正冒着蒸腾的热气,微风下,一股馄饨的清香味飘了过来,但我还是愣了下,环顾四周,荒无人烟,只有老人这一座民院孤零零坐落在这里。
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问,放眼几十里连个人毛都没有,老婆婆这馄饨到底卖给谁呢?
“发什么呆呢?”
头上猛地挨了萧莜白一个爆栗,我抬手捂着头恶狠狠回瞪着他,而他却轻巧的已经选好一处桌椅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