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寅宸的长剑利落的抵在柳绿的喉咙。之前残破的断臂,已然完好无损。
“绿姬,你的戏可以演完了。”他面色极冷。
和媚姬一样,柳绿其实也是会京城郊乱葬岗的老鼠精,当年因和媚姬一起被送去鬼愁涧拜师学艺而幸免于难。
绿姬咯咯咯笑了,神情妖娆,妩媚至极,纤长的手指轻轻夹住华寅宸的长剑,无所谓的将它从自己白皙而长的脖颈,眼睛水漓漓的,好看的粉唇一动一动,娇声道:“这世上唱戏的多了,唱得久了估计连主角自己都难以分辨,你在唱戏,我在唱戏,他们也都在唱戏,左不过是一群有修行的异类披着一副人的皮囊暗度陈仓而已,王爷又何必跟我如此较真。”
华寅宸不置可否,满眼厌恶。“收起你的媚术,恶心。还有,别拿你跟我比,你不配。”
绿姬也不羞恼,收起媚态,粉唇轻启,道:“王爷这话绿姬就不爱听了,大家都是同类,有什么配不配呢!王爷若是无意和绿姬合作,又怎么愿意冒着被漠安察觉的风险帮我圆这个谎呢!”
华寅宸一声冷哧。
绿姬知道自己说出了他的心声,道:“绿姬不明白,王爷既然想要邪神之力,为何还要从听风岭盗走灵狐族的扳指和权杖,你明明知道,没有漓潇和漠安带路,千万个极北冰魂也进不了六界之眼。”
不错,华寅宸的背后身份,正是传说中早已和灵狐族一起消失的天魔尊的大护发极北冰魄。
“这与你无关。”
“咯咯。”绿姬笑得花枝乱颤。“既然与我无关,王爷又怎么会出手救帮。说吧,你的条件。”
“你比你姐姐聪明。”华寅宸道。
“不是我比她聪明,而是我不会和她一般为情所困。”绿姬道。“为了一个死去的凡人,一再强行从同命之体元神出窍,自损修行。”
她想起自幼被鼠王送去鬼愁涧的媚姬。为了替族人报仇,伺机找一个能一举歼灭青鸾族并引出狼王漠安的机会,附身在陌如玉的表妹司徒今今身上,却在十来年的日夜相处中对陌如玉暗生情愫,甚至为了替陌如玉报仇,不惜强行一次次元神离体贸然找漠安报仇,导致内丹迸裂,几近元神破灭,若不是她及时发现然后送回了鬼愁涧,恐怕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发过誓,媚姬会犯的错,她绝不会再犯。
午夜的烛影摇曳,鬼魅一般。
…
红尘道长长途跋涉赶来,风尘仆仆。他青色的身影在小孤山顶凌风而立,白色的眉须迎风飘飘。他轻轻的食指一弹,一只青色的流莺轻舞飞扬,展翅轻飞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之后,他便在山顶的平地上安然打坐起来,单薄的衣裳在凛冽的寒风中哗哗作响。
流莺飞过阴寒的小孤山,飞进沉睡的城门,飞进灯火阑珊的荣华巷,飞入幽静的陌府。和漠安漓潇对峙的柳倾城星眸一抬,青色的流莺已经穿过屋墙轻飘飘的飞进来。
柳倾城伸开双手,那流莺有灵性一般乖巧的落在他手上,用其他两人听不懂的语言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言毕,安静的消失在柳倾城掌心里。
“狼尊,我说的话,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柳倾城说着,作辞而去,青色的身影飘扬而去,融入了陌府上空的苍穹里。
红尘道长听着柳倾城落地的身影,端正的坐姿分毫不动。
“师父!”柳倾城道。
“嗯。”红尘应着,眼皮抬也不抬。“城儿,你坐我身边来。”
柳倾城坐在红尘身边的一块空地上。
“师父,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倾城一定能说服那雪狼王。”柳倾城肯定道。
“为师此次进京,不为这事。”红尘睁开眼,慈祥的看着柳倾城道。
柳倾城放心不少,又无比疑惑。“既然不为这事,那师父此次进京却是为何?”
“城儿,你可记得为师说过,你今生所想羽化登仙,必须了却一段前世宿缘,过了情劫方可。”红尘望着前方苍穹里闪烁的北斗七星,沧桑的声音缓缓开口。
“倾城从不敢忘。”柳倾城恭敬道。
“嗯。”红尘道长点点头,对柳倾城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那你可知你为何修炼起来比你那些师兄弟们要快上许多?”
“因为徒儿比许多人更勤奋,勤能补拙。”柳倾城谦虚道。
“非也,茅山之上,比你勤奋的多了,但在你这个年龄能达到你这个层次的,只有当年你祖师爷坐下的大弟子水镜月。”红尘道长说着,慢慢陷入沉思。
“世人都以为你是靠天分,却不知,你之所以能有今日的修为,是因为你有以道家之身修行十一世的造化累世所得。”
“十一世?”世间一切都讲究因果,但能以道家之身修行十一世者,浮世之间,少之又少。
“对。”
“我曾听师叔说过,水镜月之所以羽化登仙,是因为他有十世因果,这已是极致,难道我竟比他还要多上一世?”
“不是你比他还多上一世,而是你本就是他。”红尘道长神色肃穆。
“师父取笑徒儿了。我茅山上下,满派皆知,水镜月是第一个羽化登仙的茅山弟子,又怎会再投胎转世而来。”柳倾城道,他注视着红尘,他一派肃穆之色,平日里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和自己开玩笑。但是无论是根据史料记载还是人们口口相传,那水镜月的确是羽化登仙了无疑。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