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尉迟修寂方喘着大气,拖着霸枪跑了过来,看见李荣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够累的!”尉迟修寂张大嘴说道。
“起来运功调息,”李荣伸指轻轻一点,一道真气占在尉迟修寂身侧,溅起尘土飞扬。
尉迟修寂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怒道,“大力金刚指,你想杀了我?”
“体气俱疲的时候,端大枪桩效果最好。”李荣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再理会闭目调息。
旁边杨思勖早已端坐在一块青石上,静心运气恢复体力。
尉迟修寂嘴里嘟囔着,不情愿地端起沉重的霸枪,双手握住枪把,眼神盯着枪尖,沉腰坠马,让自己的精神沉入到霸枪当中。
经过百里的奔行,尉迟修寂体力大幅消耗之下,平时舞起来轻若玩具的霸枪变得重如泰山,枪身不住地颤抖,尉迟修寂细心品味着枪身抖动的频率,方向,体内真气和肌肉随着枪身轻微律动,保持人枪平衡。
“好枪法!这是李兄教的?”杨思勖忽有所动,睁开眼睛看着尉迟修寂摆的姿势说道,“这是修炼人枪合一的法门。”
“偶然从前人著述中所得,觉得架式简单,但颇为有用,正好我不习枪法,就说给尉迟听了。”李荣说道,“枪重而长,看似难练,其实找对窍门比刀剑容易多了。”
杨思勖若有同感地点点头。
站大枪桩练人枪合一,入门相对容易,可以一点一点地感觉到自己与枪合为一体的感觉,换做是刀剑轻且短,按这路子很难找到人刀合一,人剑全一的感觉。
三人静立在那里良久,一边调息,一边等待拉在后面的千骑士卒。
洛水长达千里,水势浩渺,贯通洛阳全城,隋代杨广就引洛水,谷水修通济渠,将两水引入黄河,沟通南北水道,使得江南人货可通过运河直抵洛阳。因此洛水上一向帆墙林立,船只如云。
此处位于洛水上游,船只不多。只有三两只木船张满云帆,顺流而下,快如奔马。木船吃水甚深,想是装满货物所致。
雪白的帆,碧蓝的天,飘浮的云,葱青的山,浅绿的水,形成一副动态的山水画卷。
“我大唐立国以来,人民生活安定,国力蒸蒸日上,实不想有人打破此局面。”杨思勖站起身来,走到山边,望着洛水似有感慨地说道。
“人心即天心,再强的高手也逆不了大势,只是些许争斗是免不了的,改变不了大局。”李荣接着道。
他可不认为李若雪能推翻武则天,无论是前世的历史还是这一世他见到的现实,都毫不例个的表明武则天的统治坚如磐石,或是人民安定的情况下,想让他们起而为所谓的李唐江山反抗根本是不可能的。
“水闸旁边似有军队在那里驻守。”尉迟修寂没有搭腔。
保持中立是尉迟家,程家等当年跟随太宗的亲信大将所留军中派系做出的一致选择,只要武则天没有下手将自己的儿子都处死,静等武则天老死,然后大政归于太宗子孙也可以接受。
“看到了,等士卒们赶到了,一起过去看看。”李荣说道。
山下的水闸旁边驻扎着一座不大的军营,约驻守了一营士卒,五百人左右。
“武承嗣不是蠢人,还知道派人守住水闸。”杨思勖带着酸意地说道。
杨思勖师从内侍杨景臣,为后者收养的义子,同为天绝宗之人。但宫中除了天绝宗外,还有天魔宗的人,其中就以高延福为首的一派,他与武三思交好,一样甚得武则天的宠信,与杨景臣分庭抗礼。是以,杨思勖与高延福一派关系不好,连带也记恨武三思等武家人。
“武承嗣不行,武家还有武三思这位幕后高手,想到守护水闸并不稀奇。”李荣说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葛福顺满头大汗,身上衣衫尽已湿透,带着十余名士卒一步一步挪了过来,看到站在那里的李荣等三人,激动得快要哭了出来,终于跑到目的地了。
“怎么只有你们十二人到了,其它的九人呢?”李荣脸色一变厉声说道。
“他们几个实在跑不动,在后面先歇一下,一会就过来。”葛福顺叫苦地道。
“滚回去,拖也要把他们拖过来,”李荣怒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人全部带过来。跑不动的,你就背着。”
葛福顺听了,哭丧着脸调头就往回走。他跟随李荣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李荣这样教训他过。
“你们也都全部滚回去,还站在那里干吗?”李荣少有的大发脾气道,“如果到时间还看不到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千骑营。”
“李兄此举何意?”杨思勖看到李荣的处置大为不解地问道。
“士卒在军中为袍泽,入则同住,出则同战,丢下同伴乃是大罪,”李荣说道,“兵家之道不比武学之道,武道讲究个人修行,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兵道注重团体配合,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受教了!”杨思勖拱手说道。
这些日子,杨思勖奉命组建飞龙卫,训练的士卒不过二百多人,自觉可堪一战,可今日见过李荣麾下的千骑士卒,却又大感不如。
就这样三人等了两刻钟左右,葛福顺带着士卒回来了。
士卒们到是一个不拉都回来了,葛福顺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
跑到这里后,大家都累得躺在地上。
李荣到没有刻意再去责备葛福顺时间越过,也没要求这些士卒站起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