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时庞家老爷还在,就在保定府做同知,庞家并不似现在这样,连个做官的都没有。但饶是这样,这门婚事在谈的时候,也让一众庞家女儿抢破了头。
“现在吴二老爷的妻子是正室所出,好像是排行第三。当时适龄的庞家小姐据说得有三四个,好像只有她一个是嫡出。但是庞老爷那时在任上,身边跟着的不是正室太太,而是个宠爱的妾室,他就答应了那妾室,要把庶出女儿嫁过去。为了给庶出女儿让路,还打算把三女儿嫁出去,说定的人家呢,就是这开封城的另一大户罗家。”
康梓年听她先前那段话都已经不耐烦了,直到她说出罗家,才提起精神问:“罗家?是城西经营车马行的罗家?”
夏凝笑道:“要是他们家也在京城开有分号,还在太原圈了马场,那就是了。”
“可是罗家和庞家好像并不是姻亲啊?”康梓年狐疑。
夏凝嘻嘻一笑:“他们要是结了姻亲,这就不是笑话了!罗家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声势,庞家太太又怎么肯舍弃吴家,把女儿嫁过去?自然是把这事闹到了公婆面前,老太爷老太太一听这不是一女许了二家么?当时就气晕过去一个,恰巧我师父的师父赶上,给老人家施了针,才给救回来的。
“后来庞家试图鱼目混珠,要将庶女顶了嫡女嫁去罗家,我师父当时年纪小,一时淘气,就把这事告诉了罗家那位要定亲的少年,罗家知道真相,与庞家亲没结成,反倒成了陌路。”
“怪不得罗家一直不声不响的,也不跟吴家亲近。”康梓年听到这里,细细回想罗家的当家人,“不过那位罗老板也对咱们敬而远之就是了。”
夏凝笑道:“他这是怕你打他的主意,万一你跟他要马呢?”说完她脑子灵光一现,转头对楚昭然说,“侯爷,我有个主意,你把人撤回来,直接赶去罗家,就说打听得知罗家有财有势,存粮和草料都应有尽有,想跟他们做笔买卖……”
康梓年听得眼睛一亮,却还要摇头说夏凝:“你这丫头心真够黑的!”
“……”夏凝瞪他一眼,“千户大人过奖,我这都是跟您学的。”
那边楚昭然已经拍板:“就这么办,延龄你亲自去一趟,不妨好好跟罗家主事人谈谈,要是能交个朋友,则最好。”等康梓年领命去了,他又问夏凝,“吴家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吴家的事,夏凝已经寻思了好几天了,听楚昭然问起,她便直接道:“这吴运孚是哪一派的,侯爷可知道?”
楚昭然反问:“什么哪一派?”
夏凝叹道:“侯爷这是考我呢,朝中如今的派系,侯爷肯定比我清楚。吴运孚当初没能入阁,是被如今的首辅大人压下去的,那他自然是次辅赵浚那一派。赵浚现在掌兵部,可正悬在侯爷前面呢!”
“那又如何?”楚昭然淡淡问道。
夏凝陪笑:“他们是不能如何侯爷,可总会给您添堵不是?而且吴运孚还有个女婿在吏部做侍郎,似乎是姓华,他们这一家可不是寻常乡绅。”
“你的意思是,要本帅向吴老儿低头?”
听他语气不善,夏凝忙摇头:“不不不,侯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要想拿吴家开刀,就得一击即中,不能叫他们有机会反咬一口!”
楚昭然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你这样说,可是知道了吴家的命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