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涯。”

“进来。”萧阑的声音与往日比起来多了几分倦怠和沙哑。

陆云疏原本今日卯时便过来了,却被幕伍拦在门外。他自然也是得知昨晚楚涯留了楚凌过夜的事,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并不敢擅自冲撞进去,只得叫幕伍等楚涯醒了以后来告知他一声。

等到陆云疏推门而入,虽是房内依旧整洁无疑,但屋内的丝丝不同的气味自然是让陆云疏心底的疑虑也顿时明了起来,但他心中又不由得忐忑起来。

床上之人缓缓掀开床帐,陆云疏望着那人一身青红的吻痕齿印还有指印,不由得惊住了。

“你与楚凌?”陆云疏即便已然猜到,但双眼真正见到仍是心感震惊。

“恩。”萧阑也并想隐瞒,点了点头,他才起身睡醒脑子里还有些晕乎,“我好像有些发热。”

陆云疏听到萧阑说发热自然快步走上去,要诊脉时却见到了萧阑手腕上青紫的痕迹。楚涯的双手都有这青痕,分明就是被绑起来的印记。陆云疏双眼瞪大,不由得心生怒火,“是楚凌强迫你了?他竟然敢这般对你!”

“也不算强迫,你就当狼狈为奸吧。”萧阑望着那青紫印,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但其实并不怎的疼。真要说昨晚,其实萧阑并未拒绝,而楚凌的动作虽不轻柔但也不粗暴到萧阑难以承受的地步。楚凌即便是绑起了他,但也并未让萧阑感到过多的痛苦或者难堪,萧阑承认他也有得到快感,只不过萧阑的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而已。而且萧阑如今也未感觉到身体太过不适,身上还有一股很淡的药香,那些痕迹和私/处显然都已经被涂抹上了药膏。

“那你,是与楚凌好了?”听萧阑这么说,陆云疏不由挑起了眉。

“他答应我离开了。”萧阑淡淡说着。

“什么?”陆云疏此时是真的震惊了,“楚凌竟然,竟然愿意放你走?”

“红楼里不都这样吗,一/夜欢/好后大家自然两散,各走各路。”萧阑抬眼却是笑了起来,心里虽然沉重着却还有心思开玩笑地挪瑜着自己。分明是自己坚持要走的,怎么现在终于从楚凌那里获得许可证之后,反而却开始矫情起来了。

“楚涯,你怎可把自己比作……”陆云疏蹙眉,他听不了萧阑如此低贱自己的话。

“这倒也是,楚凌走之前也没留些银两打赏我。”萧阑随意地打断了陆云疏的话。

“你怎的现在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陆云疏有些好气,实是不解地看着楚涯,他心中自然是不信的,“你真的确定了?那人真的会放你走?”

“兴许是楚凌对我心冷了吧。”萧阑回忆起昨晚的楚凌,即便是抱着他也依旧是阴沉的神情,与平日见到的有所不同,那是一种痛苦,包裹在所有压抑和执念下再也无法掩藏的痛苦。

楚凌掏心掏肺,萧阑不管不顾。

那人满是都是刺,谁都不敢靠近只怕被刺得千疮百孔,但是楚凌遇着他,却总是乖乖把刺收起。若是那刺收不回去,楚凌也会在靠近萧阑之前自己狠心连血带肉地拔掉。而萧阑觉得,自己如今所做的,不过就是冷眼望着楚凌身上的血窟窿,然后仍旧毫不留情地拔剑捅进伤口里。

其实就在昨晚,萧阑真的已经动心了。

如若不是楚凌说要放他离开,他便差点下定决心要和楚凌在一起了。

如今冷静下来,虽然他心底有些落差感,但反倒也有几分松了口气的庆幸。

萧阑不愿意楚凌为了他便二十四岁英年早逝,而且如若萧阑陷进了这个世界的局,那么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界里他依旧会陷入同样的死局里。萧阑无法去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每次出现却都要毁了那个人的所有,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既然楚凌说不再寻他,自然会说话算话,待今后日久年深,楚凌自然会渐渐淡了他。

其实这样对萧阑也好。

他在楚凌的世界里迷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这样下去,他也要忘记回去的路了。

萧阑虽然不知楚凌为何定了四月的期限,但是他也只能这般等着。

这夜过后,萧阑便发烧病了,接下来的四五天便一直躺在床上歇息。楚凌仍旧夜夜都会到他的阁内与他同榻而眠,但是并没有再碰他,也未曾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楚凌甚至将所有的文书和账簿也都搬到了萧阑的小筑内,即便是办公也要见着萧阑在身边似的。

楚旬天对此并未有异议,他只觉得两子终于化解仇恨,兄友弟恭,如此甚好。而青城门众人只觉得自从楚凌与楚涯门主和好之后,暴虐嗜杀的脾性稳定好许,众人心底也不由得安心许多。沉寂许久之后,众人又开始纷纷想方设法讨好楚涯起来,只觉得哄好了楚涯自己在楚凌门主跟前也多了个免死金牌似的。

夜凉如水,寒风袭人,而阁内却是暖意融融,烛光冉冉。

萧阑偷瞄着坐在书案前办公的楚凌,男子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看着文书,烛光在他眼睑处留下了别样的阴影,也更凸显了他鼻骨的优雅,细腻的轮廓曲线却有着不可忽略的英挺和锐利。这般英俊至极的人安静地沉坐好似隔绝世界,他即便一字未说,一眼未抬,萧阑的目光仍然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

[你再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四月之后我亲自送你下东门,此后再不寻你。]

[如师兄所愿,你我再不相见。]

已然一月过去,萧阑想着还有三月便不再相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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