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啊?”那个护士问。
“不知道啊。”杨佳摇头。此刻,那女人的尖叫声再一次从工人区废墟方向传来。
“在工人区。”说完,那个护士拉着杨佳的手进了一间亮着灯的病房。这间病房的窗户朝东,正对着叫声传来的工人区方向。
看见两个护士进了病房,里面的病人和陪护的家属也惊恐地问她们俩:“怎么回事?”
杨佳和那个护士也不回答,两个人直奔窗户。那个护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围到窗前往外看。由于屋子里亮着灯而外面却漆黑,所以什么也看不清楚。
“把灯关了。”杨佳对身后的人说。
屋子里的灯一关,夜色下一片废墟立刻展现在视线里。远远地看见,黑暗的废墟中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只见一个白色的鬼影顺着废墟中的小道,由远及近奇快地向老军校的方向跑来。
病房窗前的人都看到了,有的人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随着跑近,大家都看清白色的鬼影穿着一件雪白雪白长过膝盖的孝服大褂,过肩长发披散着。随着奔跑,长发在身后胡乱地飞舞,在黑夜里显得十分扎眼。还没等大家看清,转眼之间,鬼影便跑进老军校大院南面的操场,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佳知道,鬼影跑到了自己视线的死角,如果马上打开身后房间的窗户,那么正好可以从向西开的窗户居高临下地看见鬼影的去向。于是,杨佳也顾不了许多,转身出了这个病房,迅速跑到自己监控点的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窗外什么也没有,大院的大门和小门都静静地关着,大门外的操场上和大院的院子里也没有鬼影的影子。
唐冉去美国以后,孟小冬因为工作忙便将儿子孟唐托付给自己的父母,有时也把孟唐送到他姥姥家。自从孟小冬和唐冉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孟小冬便不再把儿子往唐冉的父母家送,但唐冉的父母想外孙子,有时便到学校把孟唐接到家里住几天。
因为儿子不是去爷爷、奶奶家住,就是住在姥姥、姥爷家,很少回家住,所以孟小冬也不是每天都回自己的家,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的父母家住。这样就使得他那套三居室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经常一空就是一个星期没人住。
今晚因为带着刘浩家的猫,所以本来应当回父母家的孟小冬只好回自己的家。
孟小冬虽然是个男人,但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不想让小美的大黄猫把自己的家弄得乱七八糟,于是就把它关进了卫生间,准备明天把它带到局里,让刘浩晚上下班以后顺便带回家。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不适应,被关在卫生间里的猫“喵喵”地叫个不停,闹得孟小冬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没办法,他只好又从卫生间里把它抱到自己的卧室,让它呆自己的床下。
就在孟小冬昏昏沉沉即将入睡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刘浩。
“小冬,有情况了。”
“说!”
“杨佳报告说,几分钟前老军校东面的工人区闹鬼了。杨佳和医院很多人都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的鬼影从工人区往老军校大院方向跑,然后就在老军校附近消失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用手台报告我以后,过了一会儿,我在家里听见有一辆警车打着警报,沿着军营路往老军校方向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应当去现场?”
“当地派出所已经出警了,你不用动,听我电话。”
孟小冬做梦也没想到,黄卫援和白倩影两个人离奇死亡刚一个星期,老军校大院就又出事了。他用手机恍了一下杨佳,然后便等她回话。
此刻,杨佳假装惊魂未定地和值班医生及两个护士在二楼病房里往窗外看,她们远远地看见有一辆闪着警灯的110警车顺着军营路向老军校方向开来。快到老军校大门前的操场的时候,警车向东一拐,穿过工人区废墟中的小道,驶向刚才发出惊叫、现在依然亮着灯的那户人家。
杨佳听见医生、护士及几个住院患者正聚在一起议论说,肯定是那家人报警了。
正在这时,杨佳感觉外衣兜里的手机“嗡”地一声,只振动一下就挂断了。她猜出一定是孟小冬,因为刚才她已经通过手台向刘浩报告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趁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窗外,于是她溜出房间来到自己的204监控点。
“怎么回事?”电话的另一头孟小冬问。
“刚才换完药,听见工人区方向有女人的尖叫,我们就都往那个方向看,我亲眼看见一个白色的鬼影从工人区废墟里跑出来直奔咱们老军校。后来鬼影跑进我视线的死角,我就去对面的204监控点想继续观察,等我到204监控点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鬼影不见了,究竟进没进大院没看见。过了一会儿110就出警了,现在110依然在出事那户人家的现场。”
“鬼影?”
“哎呀!在电话里我没法说清楚,很多人都看见了。”
“你暴露没?”
“没有。”
“那好,你现在依然是一个护士,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就行了,别的事不用管。明天上午你下班后先到局里。”
“好。”
随后孟小冬又给刘浩打电话,通知他天亮以后早上8:00准时在办公室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