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寒把木桶放下,扭头看了眼木屋外面的黑影。似乎是察觉到沈寒的视线,黑影抬起头怒目而视,只不过因为他一直在转圈,一时间停不下来,看上去就有点滑稽。
看到雪花落在黑影身上,但是很快被他甩开,沈寒这才放心,“我还担心他被雪冻坏呢,看上去没事。”
木屋前门关上一多半,只留着两扇扁长的木门,即便如此还是有一股股冷风灌进来。沈寒拿勺子舀了一碗灵米粥抱着,哈了口热气,感觉自己终于暖和过来。
黄狗则是凑到灶膛口烤狗头和狗爪,圣王爷整只猫都蹲在灶膛里面,身上的毛毛烤的暖呼呼的,似乎正在睡觉,打着小呼噜。
喝完热气腾腾的灵米粥,沈寒感觉自己终于恢复正常,他拉开后门来到后院,见山楂树先生举着许多树枝,树枝上顶着一张大大的油纸布。认出来这是自己以前用来遮盖茶摊的油纸布,沈寒笑了笑,端着灵米粥走过去坐在板凳上。以前茶摊就是个四处漏风,顶上漏雨的茶棚,沈寒特地攒钱买了这么一大块油纸布,只有下雨下雪的时候才舍得用。
“冷不冷?”把粥碗递过去,沈寒问。
晃了晃闲着的树枝,山楂树先生挪了挪位置,往沈寒这边靠了靠,软绵绵的说:“不冷,我穿着衣服呢,只要雪没有落到我身上就好了。”
油纸布很大,山楂树先生有意全部展开支撑着,正好可以遮住冒出翠绿叶子的白萝卜和竹筒先生,还有茶树、菊花等等。不过刚种下去的灵米和葱葱郁郁的小麦并没有遮挡,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白茫茫一片。
细嫩的树枝卷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山楂树先生用另外一根树枝卷起自己缝好一部分的棉被给沈寒看,解释说:“就像衣服一样,这样从我的树根一直缠到树梢,肯定很暖和。”
“恩。”沈寒摸了摸软乎乎的细长条棉被羡慕道,“我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不过木屋里面比较暖和,我盖着棉被就行,不用把自己缠起来。”
全身的树枝都晃了晃,山楂树先生笑呵呵的没说话,继续喝粥。喝完粥,山楂树先生感觉自己整棵树都暖和起来,他跟沈寒说:“滕州城可能要下很大的雪,最近天气会越来越冷,等雪化完,太阳晒几天,才能稍微暖和一点。”这是山楂树先生长这么大以来总结的经验,他不喜欢冬天,每年都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取暖。
摸摸山楂树先生的树皮,沈寒笑呵呵道:“恩,你抓紧时间缝棉被,我回木屋烤火。”
以前茶摊也非常冷,老头还在的时候,曾经用泥巴垒了一个桶,特别宽大,里面放上燃烧的柴火烧,泥巴变干甚至有些融化,冷却后就变成一个非常结实的整体。这是一个特别粗糙的炉子,但是冬天特别好用,只要放上柴火,把顶端用石头压住,就可以燃烧很久,整个木屋也会很快暖和起来。
这边正想办法取暖,滕州城里的修士炼化完体内的灵气,纷纷跳起来,弹开身上的雪花,回住的地方。崩山派等修士比较倒霉,他们非但没看到地脉封印,倒是被雪花冻的鼻子通红,一个个搓着手跺着脚往城门口走去。
雪下的越来越大,雪花也越来越大,最后变得像鹅毛一样,城门口的守卫都换上厚厚的棉袄,蹲在屋子里,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崩山派等修士成群结队准备出城的时候,守卫趴在窗户上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出去询问,反正不管哪次他觉得那群人怪异,但都查不出异常。
不管守卫会不会查,修士们都会准备好充当路引的土坷垃、破鞋子、树枝,甚至是一块馒头等等,提前布上障眼法。
雪下得越来越大,原本路上还有一两个狂奔的行人,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崩山派等修士终于跑回木屋,立刻在阵法中灌入灵力,木屋中很快变得极为暖和,他们这才呼出一口气,露出笑容。
“不知道大雪何时能停。”身体舒服了,修士们便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茶摊老板不知会不会因为下雪而不出摊。”有人担心的则是能不能买到茶水。
“怕什么,我等离茶摊近,老板就是不卖茶,我等也可以拿着银子上门买。”修士脸上露出笑容,“若是大雪一直不停,滕州城里的修士想要出门,不驾驭法宝恐怕不行。”驾驭法宝还要防止被凡人看到,也不是很容易。
大家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又互相讨论了一会儿,没讨论出什么结果,便纷纷找地方坐下,就地打坐。
身处木屋中的修士们自然不知道此时的滕州城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大雪忽然变得更大,天地间都是白茫茫一片,外面瞬间积起厚厚的雪层,有简陋的茅草屋轰然倒塌,好在并没有伤亡,里面的人很快爬出来,带上家里值钱的东西出去投奔亲戚。
修罗派大师兄先前在茶摊外面异常英勇的站出来,想收服黑影,但是反被吸去灵力。因为沈寒想看看黑影是好的还是坏的,就让大师兄以身试法,他私下里有点不好意思,在大师兄离开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一大把赤阳宝果。
茶摊后院种下去的赤阳宝果终于发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