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黄药师向傻姑问道:“姑娘,你师父是谁?他到哪里去啦?”
傻姑摇了摇头,看着黄药师这张怪脸,呆了一呆,忽然拍手大笑起来。
黄药师见这傻姑傻里傻气的,心想恐怕问不出什么,但适才见她所用的分明是桃花岛武功,料知她必与本门颇有渊源。
黄药师生平最是护短,见不得本门弟子被外人欺负,于是说道:“傻孩子,人家打了你,你怎不去打还呀?”
只听傻姑道:“我打他不过。”
黄药师道:“谁说你打他不过?他打你鼻子,你也打他鼻子,一拳还三拳。”
傻姑笑道:“好啊!”她也不想灵智上人本领远胜于己,走到他面前,说道:“你打我鼻子,我也打你鼻子,一拳还三拳。”对准他鼻子就是一拳。
灵智上人举手便挡,忽然臂弯里“曲池穴”一麻,手臂只伸到一半,竟自伸不上去,砰的一声,鼻子上果然吃了一拳。傻姑叫道:“二!”又是一拳。
灵智上人坐腰沉胯,拔背含胸,左手平手外翻,这是擒拿法的一招高招,眼见就要将傻姑的臂骨翻得脱臼,哪知手指与傻姑的手臂将遇未触之际,上臂“臂儒穴”中又是一阵酸麻,这一手竟然翻不出去,砰的一声,鼻子又中了一拳。
这一拳力道沉猛,打得他身子后仰,晃了几晃。
这一来灵智上人固然惊怒交迸,旁观众人也无不讶异。只有王桀功力高深,彭连虎精于暗器听风之术,每当灵智上人招架之际,两次都听到极轻的嗤嗤之声,知是黄药师发出金针之类微小的暗器,打中了灵智上人的穴道。
只听得傻姑叫道:“三!”灵智上人双臂不听使唤,眼见拳头迎面而来,只得退步闪避,哪知道刚欲举步,右腿内侧“白海穴”上又是一麻,刚感惊异,眼前火花飞舞,眼眶中酸酸的如要流泪,原来鼻子上端端正正的中了一拳,还牵动了泪穴。他想比武打败还不要紧,泪水如果流了下来,一生的声名不免就此断送,急忙举袖擦眼,一抬臂才想到手臂已不能动,两行泪水终于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傻姑见他流下眼泪,忙道:“别哭啦,你不用害怕,我不再打你就是了。”
这三句劝慰之言,比之鼻上三拳,更令灵智上人感到无地自容,愤激之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抬头向黄药师道:“阁下是谁?暗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黄药师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号?”突然提高声音喝道:“通统给我滚出去!”
众人在一旁早已四肢百骸都不自在,胆战心惊,呆呆站在店堂之中,不知如何了局,听他一喝,登时心下为之大宽。彭连虎当先就要出去,只走了两步,却见黄药师挡在门口,并无让路之意,便即站定。
黄药师骂道:“放你们走,偏又不走,是不是要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
彭连虎素闻黄药师性情乖僻,说得出就做得到,当即向众人道:“这位前辈先生叫大伙儿出去,咱们都走罢。”
侯通海是个浑人,虽知黄药师厉害,却毫不畏惧,冲到他跟前骂道:“给我让开!”瞪目而视。
黄药师毫不理会,淡淡的道:“要我让路,谅你们也不配。要性命的,都从我胯下钻过去罢。”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有怒容,心想你本领再高,眼下放着这许多武林高手在此,合力与你一拼,也未必就非败不可。侯通海怒吼一声,向黄药师扑了过去。
但听得一声冷笑,黄药师右手已将侯通海的身子高高提起,左手手拉住他剩下的右膀向外扯去,喀的一声,硬生生将一条手臂连肉带骨扯成两截。黄药师将断臂与人同时往地下一丢,抬头向天,理也不理。
侯通海的左臂本已被王桀扯断,现在右臂又被黄药师扯断,算是彻底成了一个废人。众人见了侯通海的惨状无不失色。黄药师缓缓转头,目光逐一在众人脸上扫过。
沙通天、彭连虎等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见到黄药师眼光向自己身上移来,无不机伶伶地打个冷战,只感寒毛直竖,满身起了鸡皮疙瘩。
猛然间听他喝道:“钻是不钻?”众人受他声威镇慑,竟是不敢群起而攻,彭连虎一低头,首先从他胯下钻了过去。沙通天抱住师弟,杨康扶着完颜洪烈,最后是灵智上人,都一一从黄药师胯下钻了出去。一出店门,人人抱头鼠窜,哪敢回头望上一眼?
黄药师仰天一笑,说道:“冠英和这位姑娘留着。”
只见那后生恭恭敬敬的向黄药师跪下拜了四拜。
这后生原来乃是太湖归云庄的少庄主陆冠英。他父亲陆乘风乃是黄药师的四弟子,因此黄药师却是他的师祖。
黄药师刚一出现时,陆冠英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他见黄药师戴着面具,怕他不愿露出行藏,所以没有出声。即便此时他也只是向黄药师叩拜,不敢称呼。
黄药师看着还留在酒店里没有离开的王桀和尹志平两人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人人都滚了出去,我又没教你们留着。”
王桀轻轻一笑,道:“这店又不是你开的,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和你有什么干系?”
黄药师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顺手在桌上抓落,抓下了板桌上一块木块,臂不动,手不扬,那木块已轻飘飘的向王桀迎面飞去。
王桀伸手一抓,就将那木块抓在手里,然后用力一揉,那木块就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