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长离把脚一跺再也忍不住,指着尹姬就吼:“你算谁啊?凭什么张口就问苏方沐要东西!”
“长离,”苏方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发虚,故而略微轻了语气,“来者是客,我教了你多少遍了?更何况尹姬妹妹今日送了些名贵的香木粉过来,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而我们却连一壶好茶都不能招待,已是惭愧,你怎么还能这样无礼呢?”
长离本欲反驳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知道尹姬此行真的是帮了她们很多,有了名贵的香料苏方沐的胭脂香粉就可以卖给一些官宦女眷,这是她帮不上的。可是她心中还是有股子酸溜溜的感觉,挥之不去。
“方沐姐姐你别气了,既然令妹不欢迎我,我离开便是。”尹姬看了一眼长离,不顾苏方沐在身后挽留,兀自拂袖离去。
长离对她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正龇牙咧嘴糟蹋她那张漂亮脸蛋冷不丁被苏方沐一把揪住了发团扭了回来。
“苏方沐”
苏方沐懒得看她那脸可怜相,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你这是怎么了,和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这么合不拢。”
“她年纪和我相仿?!”长离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她比我不知道大了多少好不好!苏方沐你看她那个样子把自己整得花里胡哨的,额头上还贴了一朵花!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苏方沐微愠,“女孩子家最重名节,你怎能这么侮辱?她不过十六岁便已博学多识,举止娴雅,你看看你呢?”
“我我我才十三岁呀!”长离腰杆挺得直直的,说的理直气壮。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忙家计,照顾妹妹了,你呢?一天不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方沐”长离自知理亏,可苏方沐拿那个讨厌的尹姬来和她比较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那天晚上长离破天荒的没有粘着苏方沐,苏方沐隐隐知道长离是赌气了,呵!她居然赌气了!
沐浴的时候,苏方沐在屏风后放好了水,也没有喊长离,自顾自去捣花料了。长离一进门发现屏风后的木桶中一大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心里顿时百味杂陈,在宁死不屈和顺应心声之间作艰难抉择。待两人都沐浴完毕,长离又很没骨气地去粘苏方沐了。
“苏方沐”
“作甚?”苏方沐捧着书卷微微侧过了头。
“苏方沐你在看什么书啊?”
“本草纲目。”苏方沐头也没抬地答道。
“哦哦哦我知道!苏方沐你要做药香啊?”
“熏香是用来宜人静心的,岂有药用功能?我教过你的你又忘了?”苏方沐淡淡道,心中不觉又想起了白天和尹姬的一番酣畅淋漓的交流,嘴边不自觉得扬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笑得再小也被长离发现了,长离很生气,但也不能点了苏方沐。于是她就死死得盯着那本苏方沐手中的书,似乎要把那书戳出一个洞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长离终于发现苏方沐一直徘徊不去的几味中药,白芷,白术和白额这个字怎么念,草字头下面一个敛哎不管了反正记住这个长相就可以了!
哼,那个尹姬可以送苏方沐东西,我也可以啊!
“走走走,没病没钱抓什么药。哪来的土包子”
“不要推我不要推我!哼,长得比我高了不起啊,哎呀不要推我自己会走!”
长离狼狈的被第十家药铺赶了出来,心中一团怒气。她又不想回去,因为那个讨厌的尹姬又去缠她的苏方沐了。
“哼,气死我了,这些药店说的都好听,什么悬壶济世那怎么不来济济我!怎么送个礼这么麻烦啊。”
在街上游魂似得荡了半天,长离荡着荡着还是荡回了铺子里。刚步入外铺,就被内堂中的声响惊了一跳。
这种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苏方沐生意也不管在内堂和那个尹姬做什么呢!
长离赶紧暗戳戳的躲到一边,偷偷往里面看。
只见那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家姑娘”的尹姬衣裳半褪背对苏方沐而坐,雪白的背脊露出了一大片,不仅如此,她的口中还不时发出“不时好人家姑娘”发出的呻/吟声,虽然那只是痛哼。
“还疼不疼了?”
长离心一揪,为什么苏方沐的声音这么温柔!
“多谢方沐姐姐,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哼,找谁也别来找我们家苏方沐!
屋内的苏方沐并不知道长离在外面偷看,正专心地为尹姬上药。“伤的这么重这几日就不要碰水了,你家的姐妹怎么没有一个愿意照顾你啊?”苏方沐微有些心酸。
“她们一个个为了家产,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尹姬的语调瞬间冷了下去,“如此姐妹,不如无。”
“别为着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苏方沐起身拿了一只瓷盒过来,放在尹姬身前,笑笑说:“这是我专门为你配制的香膏,滋养润肤的。我给她起名叫做‘任是无情也动人’,你喜欢吗?”
“尽道有些堪恨处,任是无情也动人?呵,果真好名字。”尹姬语调泠泠,听不出是悲是喜。
长离在角落里听了半天,昏昏欲睡,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往这边走来了,连忙跳上桌子一跃而起,凭着一股巧劲加之她身形灵活,堪堪揽住了房梁,躲了进去,大气也不敢出。
“我送送你?”苏方沐跟在尹姬后面,手上拿着尹姬玉色的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