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想和爹谈什么。”一直以来,他的几个孩子都是称他为父亲,现在他才发现,父亲这个称呼,太过严肃了,不如孩子们唤他爹好听。
“爹,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为何明知道想要重建咱们杨家的皇朝,胜算几乎可以说没有,你却坚持了这么多年。”
杨耀祖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此,他直截了当地询问,如果实在往常,他肯定不敢问,可,今天晚上,或许是他们父子能够敞开心胸谈话的唯一一次机会。
“胜算几乎没有吗?”杨继皇喃喃地说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双眼,直直看着他的儿子,“爹是师傅养大的,师傅教导大的,师傅说,爹是西瑞国前朝太子一脉的子孙,如果不是因为西瑞国的皇帝,咱们杨家的江山,不会被人掠夺了去。
师傅养育了我,教导了我,师傅所说的一切,我都从不会怀疑,师傅帮我出谋策划,帮我在这里打下了基础,让我一步一步地组建自己的势力,我本来以为,有师傅相帮,想要推翻西瑞国,重建我杨家的皇朝,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历朝历代,前朝皇室想要推翻新建的朝廷,根本就没有人成功过,可他们没有像我师傅那么厉害的人相助,只要师傅愿意帮我,我就有很大的胜算。况且,我自小到大,都是由师傅教导,师傅说我改推翻西瑞国,重建我杨家霸业,那我当然认为师傅说的没有错。
然后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诡计,一次又一次的掠夺,我都习惯了。师傅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少数人的牺牲,是再所难免,只要天下一统,百姓们定然会感谢给他们带来好日子的君主,至于这天下是如何一统,用什么样的手段统一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杨继皇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已经辛苦了十几二十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怀疑过,犹豫过,可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师傅。
如果不是阿三来了,不是他从阿三那里察觉,他都不知道,他师傅这么多年来,不过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只不过,他就算明白这些,也太晚了,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当初所做的种种,让他不能回头。
而他拉拢的同盟,他也需要给他们交代,需要稳住他们。
或许努力拼一拼,他还有那么一点胜算。如果没有定王北辰洛和定王妃秦梓儿这两个人,他就算失败,也不会失败得那么快。
他确实后悔过当年没有究其所有势力去杀了北辰洛,可现在,他的心情却有点复杂,他是恨他师傅的,恨他如父亲般敬重的师傅将他当成棋子,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利用他。
所以,如果他真的活不了,他希望,定王北辰洛有一天,能够杀了他师傅。
他的一辈子,可以说是被他师傅所蒙骗,被他师傅毁了的。
成王败寇,他不怕死,他只是恨自己没能亲口问他师傅一句,为何这般对待他?
那些年亲如父子的师徒之情,都是假的吗?
不过,问与不问,其实还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让自己更加地清楚这么多年来,自己有多傻而已。
阿三刚来,就一而再地从他这里要银子,要人,然后,暗地里组建势力,甚至将他这么多年辛苦建立下的势力暗中吞下。
他曾经当成弟弟一样关心疼爱的师弟,却是他师傅用来在他心口狠狠插一刀的利刃。
“耀祖,爹师傅的事情,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爹如果不在了,你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做,不能找定王,更不能去找爹的师傅。你不是定王的对手,同样的,你也不会是爹师傅的对手,你该知道爹的师傅有多强。你记着,你是咱们杨家的嫡长子,在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你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为杨家开枝散叶。”
虽然不担心他这个儿子会找到自己的师傅,可杨继皇还是叮嘱了一遍。
杨耀祖并没有开口,他地垂着眼,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耀祖,你在爹面前起誓,此生绝不会去找定王府寻仇,不找爹的师傅寻仇,不然,爹就算明天死了,日后看到你的所作所为,爹也不会瞑目。”
看着眼前的儿子,杨继皇竟然感觉自己看不透他,所以,他才会让他立誓。
杨耀祖抬起双眼,与他爹直视了一下,抬手立誓,“我杨耀祖此生必然不去找定王府寻仇,不会去找爹的师傅寻仇,如违此誓,必将永不超生。”
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的能力?不管是对上定王府,还是他爹的师傅,他都不会有任何的胜算。
可如果让定王府与他爹的师傅两强相斗呢?结果应该是两败俱伤吧?
“爹,你和我说说师尊的事情吧,我想知道爹以前是如何学习的。”
杨耀祖微垂的眸光闪了闪,在他爹看过来之时,他的目光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杨继皇并没有注意到他儿子的异样,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师尊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至于他是哪里的人,爹也不知道。他武功高强,精于阵法,医毒术同样很厉害,可以说,你师尊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最厉害在的人?”杨耀祖眸光微闪,看着他父亲,很认真地问道:“那么如果师尊和定王相比呢?谁的胜算更大?”
杨耀祖并没有见过他师尊,所以,他父亲即便说他师尊再厉害,在杨耀祖心里,肯定不如定王。
要说整个天下,定王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