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住的院子,起了一场大火,如果不是娘身边侍候的人拼命相护,娘哪里还有命在?
娘后来逃了出来,逃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了身孕,再次有了你爹的孩子,娘当时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娘又有了你爹的孩子,害怕的是那人发现娘是假死,死在那一场大火中的人,不是娘。
而且,娘还没能把你带走,你还在相府里,你既然不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让你好过?只是娘躲了好几个月,一直都没有机会混入相府把你带走,后来,娘一次撞到了头,受伤了,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娘是在一户农家养的伤,那户人家没有儿女,就认了娘当义女,却不曾想山匪来村里掠抢,娘的义父义母,为了就一名被山匪想要抢去的女子,死在了山匪的刀下。
过了几个月,娘去山上砍柴的时候,没想到会遇到了你外祖父,当时你外祖父摔断了腿,然后娘就带着你外祖父回村子里治腿,等你外祖父的腿好了之后,娘就带着你弟弟和你外祖父回到这里来。
你爹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外祖父,当时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我也以为我夫君死了,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夫君没有死,还是西瑞国的丞相,只是我夫君以为我死在了那一场大火之中。
当时相府已经有了新的祖母,张氏成了那个男人的继室。得知这些,你外祖父不让我在回去,你外祖父也查清楚了,那个男人在我死讯发出之后,没有多久就抬了张氏为继室,相府,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
于是我就安心在你外祖父这里住着,却不曾想,你舅舅和舅妈,在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同意的情形之下,偷偷跑去上京城,去了丞相府闹。
于是,我依然活着的消息,就让那人知道了。那人来的时候,我依然失忆,对于他,丝毫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那人并没有再杀我,或许是因为相府的原配夫人已经死了一次,如果再死一次,就会把事情闹大,因此那人才没有杀我。
后来我恢复记忆之后,才知道那人并不担心我把事情说出去,因为他不管我失忆与否,只是威胁我,你爹就在他手里,还有你,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了,你和你爹必将性命不保。
那人威胁我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试探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敢说之后,才渐渐放下心来。而那个人给你外祖家的说法,说是我被休回来的,也正因此,你弟弟这些年才会那么的委屈。”
听着周筱月说的这些,梓儿和快就明白她娘这些年身上说发生的事情,梓儿不清楚这些年,她娘是怎么活过来的,心里牵记着她爹和自己这个女儿,在外祖家也过得这般的艰难。
“外祖父不是很疼你的吗?怎么就让你和弟弟过得那么苦?”
对于这一点,梓儿心里很不明白,按说她外祖父在她娘出家之前,那么的疼爱她,即便她娘回了娘家来住,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把她当成下人来用吧?甚至是比下人还不如。
“不管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好的,只是他们的身体都不好,府里的事情都是你舅舅和舅妈做主,我和你弟弟的事情,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怎么可能?住在一个屋子里,她外祖父和外祖母再不管事,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女儿和外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吧?
像是看出了梓儿心里所想,周筱月轻声说道:“我的事情你舅舅和舅妈都不清楚,他们以为我是被休回来的,给了周家蒙羞,所以,他们能给我一片栖身之所,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什么都不和外祖父外祖母说,也不反抗,就任由舅舅和舅妈欺辱你和弟弟?”
梓儿的胸口不断地起伏,根本就是被气着的,气她舅舅舅妈的狠心,同时不也一样气她娘太包子。就这么任人欺负。
“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人欺辱,看着弟弟饿肚子?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累死累活做牛做马是辛苦着,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如果你不在了,你就不担心弟弟和我无依无靠?”
“娘恢复记忆的事情,一直都没有让人知道,如果娘与你舅舅舅妈理论,恐怕会赢啦那个人的注意和怀疑,而娘过得这么苦,那个人或许才会放心下来。娘知道这些年苦了你弟弟,可他至少还能活着,,娘只求你和你弟弟好好地活下去,娘一直在等着,等着你爹来找我们,等着你爹把你从相府带出来。却不曾想,没有等到你爹,却把娘的女儿和定王爷给等来了。”
周筱月的目光有些贪婪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儿,这几年,她不止一次想去偷偷看她,可她不敢,她怕她一到上京城,那个人就会伤害她的两个孩子。
梓儿听完周筱月说的这些,心里也了解了她的忌惮,只是,她的舅舅如果对这个妹妹有那么一点兄妹之情,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地伤害她娘?
至于她外祖和外祖母不清楚她娘过的苦日子,恐怕也是她娘不愿意把这些告诉她外祖父和外祖母吧,兴许是担心她外祖父和外祖母伤心和着急,担心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什么也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