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药……”总统先生可怜巴巴道。他低垂着头,甚至不敢抬起来看。
他满头大汗。且他由于惊惧,手脚有些哆哆嗦嗦,说话也结结巴巴,“那个人也和我说了,没有解药……并且,宿主转移之后,萨拉曼德才会开始噬主。还是那个老办法,只有依靠自身的强悍基因,才有……才有可能活下来……”
说完,他焦灼不安地以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军士。
兰恩在旁不耐地掐灭了烟,边骂了句脏的,边走至科齐尔面前站定。他长臂一伸就拽过他的衣领。兰恩先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用一种看猪的眼神看了会儿面色都发白的科齐尔,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威胁道,“我看你——”
“兰恩!”一声急急的呼喊叫停了兰恩要继续下去的动作和话语。
兰恩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挑着眉把手上的科齐尔扔向一旁,然后很是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才道,“哟,梵达。”
梵达扶起科齐尔,边将总统先生交给一旁的下属,边叹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有点警告就可以了。”
兰恩不以为意地走至他面前,神色淡漠,“过?什么叫过?我这都没开始。”
梵达拍了拍兰恩的肩,本想抚慰一下,却被兰恩躲了过去。
他收回了手,“兰恩,转移手术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就像一颗小石子,原本无澜的湖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寂静被打破。
兰恩的神情讶异地看向梵达,反问,“不是等我审问结束再做吗?”他原地急躁地踱了几圈,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假如那个家伙说的是真的,海因茨会因为那个低等的雌性生命体而死!我早就说了,那天海因茨把她带回来时,我就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你早该在海因茨不知情的时候杀了那个低等的生命体!”
“梵达,你太优柔寡断!”兰恩头也不回道。
那个低等文明的雌性,会害了拜旦那民众爱戴的海因茨。
梵达皱着眉看着兰恩远去。
的确,在那个女人来后,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海因茨都是个理智的人。他冷静强大,无数人愿意默默臣服、追随于他。
可是现在的他,却有了软肋。
这样的软肋,对于海因茨这样的星际统治者而言,是致命的。
在他看来,这只是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怎会让海因茨付出生死?
感情。尤其是爱情这种东西,在高等文明的社会中,并不是赖以生存之物,因此渐渐消失。
所以梵达也想不通,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为何会有人甘愿屏弃一切?
……
季鹭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奇怪。
就像脚上被捆上了巨石。整个人沉入海底,却没了惧意,和对生的渴望,只欲解脱睡去。
身体沉而疲惫,连带着甚至感觉到血管中的血液都在缓缓流动。
她慢慢撑着自己坐起来。抬眼时一晃动,模模糊糊见着病床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季鹭再定睛一看,的确是个男人。
他正背对着她。身形颀长,这背影也有几分熟悉。
季鹭正想着怎么开口问,那个男人就转身看过来了。
她的眼里先是惊诧,转而有些微的疑惑。
“梵达上校。”季鹭也不知道该做怎样的礼数,只恭敬礼貌地叫了声。
海因茨身边的副官,梵达上校。除了海因茨,季鹭最常见到的,就是梵达副官了。
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说过什么话。想来梵达这次来到她病房,也是海因茨授意的吧。
梵达礼节性地颔首。也不知是不是常年待在海因茨身边的缘故。梵达的一举一动也显得有些冷漠而疏离,还带着隐隐迫人的气势。
“季鹭小姐。”他仍然站着,不同的是,他走了过来,从上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鹭,又继续说,“第一执政派我前来办理您的出院手续,以及,回地球的一切手续。”
“您体内的基因病毒已清除完毕,您不会有生命危险。”
季鹭突然想起来昨日海因茨口中说的手术。原来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手术。
这让季鹭感到不安,她想要起身下床,却被梵达制住。
季鹭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我要去看看海因茨。”
仿佛早就有所预料,梵达眉都没抬,神情淡淡,“第一执政在执政厅,现在不方便接见您。”
季鹭开口还要说些什么,这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空气中那股劲力似乎还在回响。而金发的兰恩只是随意地倚在门背上,仿佛刚才暴力的一幕与他根本无关。
他的碧眸如深海,蕴着狂风暴雨。
季鹭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人脾性阴晴不定,很难弄。
兰恩看了眼季鹭,眼里有轻蔑与不屑,又看向梵达,“真没用,直接弄晕她,看她还说什么。”说着,就走上前要下手。
下手前,他还看了眼梵达的神情,面无表情。看来是默许了。
兰恩挑着眉,心下满意地想,这呆小子也有开窍的一天。
可他伸出的手却意外地被梵达阻止。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梵达拦住自己的那只手。
只听梵达一字一句道,“要真这么做,我不保证海因茨醒来会不会杀了你。”
“你开什么玩笑——”兰恩甩开梵达那只手,正要说下去,竟冷不防被一推。
季鹭却扯住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