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推门而入,我也跟了进去。那屋内真是乱七八糟,从厨房到炕头,没有一块下脚的地,这家让我爹造的,活脱脱成了一个垃圾场,不堪入目。此刻,我爹正坐在炕头上,闷头抽着旱烟,一口接一口,啪啦啪啦的好像心里特别不安,每次我看到他这躁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要找茬跟我娘干仗了,可这会,我跟我娘都不在,他可找不到能欺负的人了,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我爹见着我三叔过来,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猛地站起来就迎了过去,手里接过那团棉被,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炕上。我心想着,赌博这东西就这么有瘾,见着赌友就像见着亲爹似得,那棉被里包的应该是麻将色子之类的吧,要不我爹怎么能这么珍惜,对我娘,都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爹问道,
“还不是前几天那大雪,现在山路刚通车,他赶着最早的一班车,就给你送过来了!”
只见三叔把那包得严严实实的棉被掀开,里面分明是两袋鲜红鲜红的液体,见那包装,应是医院里用来救人的血液,我爹如同饿狼一般,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茶缸,撕开血袋将整整两袋血一咕噜全部倒进缸子里,大口大口地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