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个长久的真切的梦境。
梦里梁笑笑还是十□岁的模样,穿着长裙白衬衫,露着光洁的额头披散着长发,在一片黑暗湿臭的地牢里,就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寻找白铮。
“白铮,白铮,白铮……!”她一遍遍喊,一声比一声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她从未到过如此黑暗湿臭的地方,地牢里的地砖缝隙里朝上泛着臭水,一股馊臭充斥着整个地牢。
地牢里关着一些人,都是黑道里不老实做错事又或者吸毒过量的瘾君子。有人隔着地牢的铁栏冲梁笑笑伸出手,黑暗中说着无耻淫靡的话,梁笑笑嘴里一阵恶心,却只能忍受着恐惧和害怕,一间牢房一间牢房找过去,她手里有钥匙,按照那个人说的,只要她找到他,就放他们走。
梁笑笑想不通白铮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白家最受宠的长孙,往后多少钱财权利没有,为什么要去吸毒?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为了那个女人么?为了顾茗?
梁笑笑沿着笔直的牢房向前,一间一间寻找,恐惧占据着她的心,她难以想象万一牢房里的人都冲出来她该怎么办?最后她一边哭一边寻找,终于在一间安静的牢房内找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铮。
梁笑笑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慌忙间翻出身上的钥匙,抖着手去打开铁栏上的大锁,然而她手抖得厉害,恐惧间钥匙掉在地上好几次。而最后,她竟然发现她手里的钥匙不见了。
……
梁笑笑大口喘着气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地灯还开着,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太低,孟嫣卷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米。
醒来之后,梁笑笑再没睡着。
她去了二楼的书里有一个保险柜,她按了密码和指纹,柜门啪嗒一下打开。
她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袋子。
文件袋子是全新的,然而里面的几张纸却泛着米色。她抽出其中一张,上面龙飞凤舞,写的是一张欠条,三百万;再后面,也是欠条,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这些欠条的字迹相同,哪怕是右下角画押的指纹和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白铮。再后面甚至有许多私下交易的文书,以白氏的名义,不过那些文书如今也没了用场,即便上面有白铮的签名。
里面的纸并不多,袋子一角里放着几张照片,一张是白铮在吸毒,一张是白铮趴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是白铮和顾茗在接吻。到最后是一个黑色的u盘,梁笑笑把u盘拿出来,手意外有些颤抖。就好像那个u盘里存着一些她不愿回忆的过往,太过压抑及恐惧,以至于她这样性格的人也不忍去多想。她将u盘扔回袋子里,把东西都放回去,啪嗒一声关上了保险柜。
转身时,正看到孟嫣抱着手臂忧心忡忡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自己。
“那是什么?”以孟嫣和梁笑笑的关系,她自认为自己无须避让什么。
“一些欠条,照片还有一个u盘。”梁笑笑无所谓的笑笑,坐回了沙发椅上。
“明非说白铮上大学的时候吸毒,是真的么?”孟嫣走了过来,看着梁笑笑。
梁笑笑有些无力地点头:“是,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混黑的。”白铮如今跟着周明非混,周明非黑白皆混,而手底下黑路的生意都是交给了白铮。白铮明面上是白氏的少东家,暗地里g市的黑市都是自己在操控。
“他戒毒之后我劝过他的,没用,他咽不下一口气,最后吞了当年的黑路,自己做庄。”
“笑笑,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和白铮离婚?因为他做生意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是因为那个顾茗?还是有其他?”
梁笑笑摇了摇头,脑袋隔在沙发上,扬着脖子,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道:“因为我受够了。”
第二天,梁笑笑却不得不和白铮碰头。晚上白老爷子在白家摆了一桌,说是家宴,大家聚一聚,白家走得近的亲戚都会去。
梁笑笑虽然已经在和白铮走离婚程序,甚至都已经分居了,然而现在,她和白铮都不敢太过招摇的离婚。
白铮没有和白家人说什么,梁家那头也是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梁笑笑今晚不得不和白铮装一对金童玉女,恩爱夫妻。
梁笑笑穿了一身黑色的定制洋装,领口嵌着珍珠,腰间系这黑纱腰带,脚上踩着十三厘米的高跟,头发随意披散着。白铮依旧白衬衫黑西服,没有系领带,可即便是最普通的打扮,也能衬得他整个人俊朗非凡。
梁笑笑挽着白铮,从白氏大门进去,多少人看了这对金童玉女都忍不住多瞄两眼。
“笑笑,搬回来吧,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的。”白铮面上挂着笑冲周围人打招呼,嘴里低声和梁笑笑说道。
梁笑笑也笑,面上挂着她招牌的恣意笑容,自信而张扬,她低声回道:“你答应不答应都没有影响,我最后肯定会离婚的,就看过程到底是温和的还是激烈的了。”
进了白氏的大门,和一众的亲戚打过招呼,白铮强行拉着梁笑笑进了二楼他们的房间。
梁笑笑自若地松开白铮:“你想和我说什么?”
白铮把梁笑笑压在门上,钳着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白铮眼里都是怒火,他已经火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梁笑笑离婚的举动不但让他接受不了,更让他怒火冲天。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执意的认为他不爱她,他若不爱她,当初娶她做什么?梁家的势力,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