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问道:“你不想吗?”
“我想。”朱墨林苦笑,“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有点荒唐。”
“荒唐?”
“我们被关押的监狱建在地下,具体有有多深我倒不清楚,不过绝不会只是一两丈深。”朱墨林说道,“你这样挖下去要挖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挖了很久了……”
朱墨林不知道这个很久是多久,他猜想一个人没有工具就算是挖个十年八年能把石壁挖穿就已经不错了,那还有外面的泥土呢?
挖出的泥土往哪里堆放是个问题,挖掘的方向也是个问题,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工具!
“你哪来的挖掘工具?”朱墨林问出了关键点。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私自藏了一个汤勺。”
“用汤勺挖?”朱墨林想都不敢想。
“你觉得这不可行?”
“万事无绝对。”朱墨林不想打击这个正在努力着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的。今天累了,明天见……”
朱墨林站起身来,然后把床铺移到这一面墙边,遮挡住这面墙壁,可能的话,他倒想把这面墙挖穿,看看墙那一面住的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他至少有了一个伙伴,而犯人的生活一经与人分尝,其苦味也就减少了一半。
说干就干,于是他在下一次的吃饭时候藏了一个汤勺,这就是唯一能用得上的工具了。
傍晚时分,狱卒来了,朱墨林已上了床。看到朱墨林挪动的床位,那狱卒说道:“喂,朱员外,你又疯了吗?”
朱墨林没有回答,他怕他的声音会把自己的情绪泄漏出来。狱卒一边摇着头一边退了出去。
夜晚降临了,朱墨林满以为他的邻居会利用这寂静来招呼他,他想错了。但第二天早晨,正当他把床拖离墙壁时,他听到了三下叩击声,他赶紧跪下来。
“是你吗?”他说,“我在这儿。”
“你那边的狱卒走了吗?”
“走了,”朱墨林说,“他不到晚上是不会再回来的,我们有好几个时辰可以自由自在的。”
“那么,我可以动手了?”那声音说。
“是的,你可以动手了。”朱墨林心想自己也该动手了。
在黑暗的监狱里,时间是很难记清楚的。朱墨林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挖了多少天,墙壁上的那个水桶大小的洞已经被他挖得有两尺多深。
由于他力气大,挖这洞的效率也非常之快,不过这使得他弄坏了十几个汤勺,为此狱卒烦恼不已。
这个犯人疯了吗?三天两头把汤勺给弄丢,狱卒有时候在送饭的时候忘记给朱墨林带汤勺,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朱墨林都要大脑一番。
当狱卒终于愤怒得不再给朱墨林带汤勺,不过这个时候朱墨林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朱墨林这时半个身体钻在洞里,他估计这墙壁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面了,确定狱卒已经不在牢房周围,他一拳轰去,一大堆水泥碎块飞了出去,落到隔壁的牢房地板上。
“是你吗?”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一次更大声,更清晰了。
“是我。”朱墨林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自己所挖的洞钻过去。过去了一个头,接着肩膀也挤过去了,最后露出了整个人,他十分敏捷地钻进了隔壁的牢房里。
他见到了自己的邻居,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声音中可以知道他年纪已然不小,而且身材瘦小,应该是长期的牢狱生活导致营养不足。
他的头发散乱,而且非常的长,披头散发,看起来有点恐怖。